“在大奶奶身边服侍,可会有闲着的时候?”
小蝶靠近闻了闻,只道味儿怪香的,又从袖里取出绢帕,翻开来是一堆零散的银钱,递给她说:“这是秦兴让我给你收着的,他说那位表少爷学问好,考进国子监哩,高低都赏了钱,数给他的最多,都在这里,合计有三百来钱,你要么数数,莫今后冤赖我多了少了的。”
纤月嘲笑,把手里一碟热糕给她瞧:“是晴姐儿想吃果馅的红菱雪花糕,我去厨房里让阎婆子现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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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噗哧笑一声,扭头见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正捂着嘴看着他乐。
罗管事听此话一吓,再不敢多吭声儿,顿时掩旗息鼓,整小我焉答答的不晓得朝何地而去。
语毕,也不与小蝶告别,一径仓促忙忙自去了。
又似想到甚么,瞧着小蝶道:“你家四爷今做了件仗义的事。”
纤月笑嘻嘻地鼓掌:“张旺家的隔三岔五来求夫人讨个差事做,夫人正烦着,你这一走,倒巧空出个位来,甚好。”
周忱颌首称谢,忽听有人唤道:“那但是长卿来了?”声如洪钟,实足的底气,长卿是沈泽棠的字,能这般叫他的,唯有内阁首辅徐炳永。
这厢罗管事笑容密布,脑里尽是秦兴那小猴崽子糟蹋他的景,越想越不是味儿,恨得直往自个心口捶两拳。
想必刚一幕早被窥去,更是燥得慌,欲破口痛骂,细瞧倒是孙氏房里二等丫头,名唤纤月的。
遂不好撒气,只得朝自个打一个嘴巴,负气道:“现这府里,管事的为主子即便操碎了心,也不及主子身边哈巴狗儿吠一声,今这老脸都没了,明我就回大夫人去,乡里好歹另有几亩薄田,放我归去种地算数。”
远见正门大开,两侧侍立着二十几个穿白汪汪丧服的家仆,顺着门洞朝里望,似刚放过鞭炮,一股子青白灰烟飘漂渺渺散开来,映托的四围凄茫茫一片。
沈泽棠不急着进,只是耐烦的渐渐等,直比及正门处肩舆只出不进后,这才让徐泾命起轿。
沈泽棠出得肩舆,院里数十和尚正行香、念佛及拜忏,还稀有十府中亲眷皆披麻带孝,正往盆里边焚纸边恸声悲哭。
气得回身便要走。
“犬子之丧,沈大人踏府记念,府里传事人惫懒,竟不来禀告,实在失敬。”他才四周扫了一圈,周忱已仓促迎来,深作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