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饱满的双颊,跟个小松鼠似的,叽叽咕咕个不住。
此处未几言。
俞鸿庆听此,再不敢怠慢,将他二人叫至身前,又把方松言辞照说一遍。
而两边的锦衣华服少年,乍看觉得是优童,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再瞧倒是认错,妓娼目光可暴虐,是干清干净的儒生哩,都能闻到浑身的书香味儿,哪是优童俗气的脂粉味可拟比。
“是没吃过!”舜钰一撇嘴儿,说的理直气壮:“我来自肃州小吏家,食得简朴。”
沈泽棠走在双冯之间,沈桓则尾随在后。
马车行至粉坊街,赶车的老夫嘴里“得得于于”停下,那胡同阡陌纵横若棋盘,步行而进方可。
沈泽棠笑了笑:“崔忠献为高丽质子,怕教坏他。徐蓝又过分朴重。”说着目光落在冯舜钰脸上,夹含一抹洞察明悉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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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慢慢道:“朝堂之上言官谏诤,都城各众狎玩优童、龙阳断袖日趋流行,皇上故意改正民风。我听闻像姑堂堆积于粉坊街、樱桃斜街及广福街三角处,那边胡同浩繁,尤以胭脂胡同及李纱帽胡同处为最,5、十步即一个优童下处。今带你俩同去,权当历事。”
沈泽棠笑着看他,绾浅蓝巾,穿一身玉色直裰,长眉俊目,鼻梁挺直,薄唇微弯,盒里的点心并未如何动过,即晓得他并不爱吃。
文籍方松气喘吁吁过来,见到俞鸿庆如见救星,捋一把额上滚滚汗水,笑问:“俞大人,监生冯双林及冯舜钰现在那边?”
过了会儿,舜钰拈起酥油泡螺,想想递冯双林面前,轻声低语:“最后一块,你不尝尝?是宝庆名铺制的呢,味道极赞。”
俞鸿庆蹙眉问何事?方松忙又说:“倒不是我要寻他俩,实是监事沈大人叮咛,速让二冯盥洗整冠,换去襴衫,着锦绸缎衣裳,二刻后至‘崇教坊‘前寻他。”
冯双林被堵的语塞,转头不想理她,掀起窗帘儿,天空有片朵阴云浮游。
舜钰咽了下口水,都是甜香软烂的点心,她顺从不了。
冯双林满面愉悦,眼里尽是光彩,舜钰暗忖倒少见他这副模样,而自个心则沉甸甸的,今是十蒲月圆夜,已同秦兴再三叮咛过,亥时在敬一亭、祭酒浴房里,备下充足的热水,便利她解蛊毒用。
冯舜钰心一跳,哪想他却又极快的收回视野,用手揉着眉间倦色,嗓音很慵懒:“我想歇会儿,到了记得唤醒我。”即微阖起双眸,悄悄地养神。
“小墨客勿脸红,姐姐教你们如何耍乐子,保准今后就是脂粉中行走的莽豪杰。”
冯双林主动掷壶。替沈泽棠把盏里茶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