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拿过帕子渐渐擦拭。
交代完即仓促拜别,后话不提。
舜钰正与肖嬷嬷说着体已话,秦仲派秦松来请,去书房有事相商。
听她如是说,秦仲点点头:“即如此,砚昭知你身份一事为何坦白我至今,若你早同我讲,本日怎会混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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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戏谑道:“李家令媛大师闺秀,循规守礼,都城那个不晓,定是被新郎倌逼急,才不得尔为之。”
秦仲还是板着脸道:“本日事权当未曾有过。”
听得此话,秦仲神情渐和缓,温声道:“此次放榜后,如果高中自无话可讲,如果落第,你还回肃州去罢,我定替你择门好婚事,选个贤夫嫁了,实在承平度日亦是一种福分。”
至酉时起,摆喜筵的花厅热烈不凡,四围红柱有羊皮灯吊挂,桌台烛火光辉,映的如白日普通。
舜钰眼眶刹时潮湿,哽咽着说:“这话委实折煞晚生,秦伯伯固然说来,定依言照做就是。”
舜钰答允,他顿了顿问:“你此次秋闱题做的如何?”
舜钰唬了一跳,转头看去,竟是徐蓝,顿时又惊又喜,笑道:“你怎会来这里呀!”
“恭听秦伯伯教诲。”舜钰抿着唇答。
舜钰扯了扯嘴角,她刚吃过酱烧肘子,满嘴流油,给他洁净的茶.....谁让他不要的。
他脸上的伤痕俄然很痛。
舜钰听得心动,望一眼秦砚昭把那桌将将敬酒完,必将会直朝这桌来,干脆一把拽了徐蓝胳臂:“还不快走。”
抬手去拿茶碗来吃,舜钰眼明手快的递给他另一碗:“这碗是洁净的,那碗我吃过。”
恰此时,秦松冒着汗出去禀,前头喜厅新人要行拜礼,正四周在急寻老爷哩。
已上百来桌席,另有来宾络绎不断前来道贺,只得在廊下再摆桌椅,添置碗筷,重整新席面。
徐蓝看得无聊,靠近舜钰低邀:“今十五中秋,我府里请了个梨园班子唱戏,永亭、崔中献另有阳明皆约了,你同我一道去否?”
秦仲面庞端肃,正色道:“舜钰,你说秦伯伯待你如何?”
“拯救之恩,恩重如山。”
那管事得令拜别。
舜钰欲开口,却被他挥手阻,持续道:“他本日大吉,迎娶的又是李尚书之女。实不瞒你,砚昭能得工部右侍郎一职,亦是李尚书倾力互助而成。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秦府高低定将李女器重善待,更不容砚昭做出亏欠她之事。今见你与砚昭之景象,我想来颇胆颤惊心,要求你承诺我个不请之请。”
他不睬,仰颈一饮而尽,又皱皱眉抱怨:“这茶怎油花花的?”
她天然知为何事,并不惶恐,一起凝神行至书房门前,丫头浅笑着打起帘笼。
舜钰抿着嘴笑:“那里有哭过,是进了沙子揉的。”她抬手又揉两下:“你看,是不是眼眶红红的?”
李尚书笑道:“你同徐阁老说,沈二为秋闱主考官,此时还在锁院当中,放榜后才得出来,等他出来看我如何罚他!”
舜钰所坐的一桌是秦氏宗族后辈,大多脸生,好似有几个在义塾进学时见过,后又来一个确是认得,大夫人孙氏的弟弟孙淼。
忽得前头一桌喧闹起来,定睛望去,是李尚书及秦仲携着新郎倌敬酒而来。
“差能人意。”
秦仲手一顿,让她起来,坐另侧椅上,沉声说:“外头来宾浩繁,我无太多闲暇在此,只能长话短说,若我话重,你莫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