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雪眼眸轻眯,面上凝起一抹淡淡地难过之意,吟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蕉萃。”
“恩。”岱雪淡淡应了一句,并不在乎。
邵子期点头轻转了两下,腔调稳稳道:“情爱几载,结束必化为亲情。我选的这句,才是那伉俪间缘份的最高境地呢。”
“姐姐如果通读那《西江月》,批评整首的意境,自会明白。”邵子期滑头一笑,摇首晃脑的说道。“这男女初识、互有情思之时,可不就是那飘忽昏黄,似醒如醉的吗?‘有情何似无情’一句,刚好就应在了这追思与怅惘的意境上。”
邵子期一闻此言,眸复兴色一闪而过,几近都要讳饰不住她语中浓浓的猎奇之意。
此言一出,触及岱雪满腹柔肠。岱雪心间蓦地一凛,眸色粘连似新折玉藕,喃喃道:“欢娱苦短,高乐易逝。只要两情面深不渝,又何必贪求那一时的朝欢暮乐呢。女人这话,选得妙。”
“奴婢洗耳恭听。”岱雪掩下本身心间的微波浅浪,小意道。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岱雪一听此言,面上一愣道,又诘问道:“不过这男女情爱,女人小小年纪,怎的瞧得这般通透。”
“奴婢不过一个浅显闺中女儿,结束亦不过是相夫教子二事。奴婢笨拙,可没有女人那般弘愿。”岱雪眼睫轻闪,腔调中异化了一丝几不成辨的愤激之意。
岱雪摆摆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邵子期掩嘴嘿嘿一笑,暂不诘问,朗声说道:“那姐姐且听我这第三重境地。”
“女人!”岱雪又急又气,一时也顾不得其他,扑身上前,就要去握子期的嘴儿。
“那我便与姐姐好好说道说道。”邵子期笑道。
邵子期眉挑忧色,戏谑道:“一句倒也罢了,接连着三句,姐姐都是情思怅惘的。我就算是个木头,也早叫姐姐这捧烈火给燃着了。”
邵子期两手摩挲了半晌,轻笑道:“失君顾,虽天涯,淡然胜天涯。得情重,纵陌路,红豆仍入骨。这两人间,如果没了交谊,又何必各自拘束,倒不如突破樊笼,各自天涯各自路。如果情根深种,又何必羡慕那一晌贪欢,即使身行千山,心飘万水,只这一腔密意,亦能近若比邻。岱雪姐姐说说,是不是这个事理。”
“这第二重境地嘛。”邵子期故作沉吟,嗫喏了两句,笑道:“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邵子期面露对劲,腔调轻巧道:“如何,我这夯砖已出,且等姐姐的白玉了。”
“奴婢倒是不信的。”岱雪玉容轻扬,侧首避开邵子期的目光,清傲道。“女人如果非要这般说,必是要说出个一二来。不然,尽管另择一句来弥补这第三重境地。”
岱雪眸间凝起一股饧色,柔婉道:“奴婢自认的这第三重境地获得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
邵子期但笑不语,她凝眉细细的打量了岱雪一番。只见她发挽云髻鬓如柳,淡抹胭脂妆自成。一时心至神通,抚掌笑道:“自是不必,我内心倒是有了。我若不言,又如何引姐姐这块白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