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尊是如何得知的?”邵子期猎奇道。
“隆真族?这倒是从未听过。”邵子期搜刮枯肠,也没能从本身以往所读书卷当中寻出半分来。
邵子期闻言,面有愧色道:“务望节哀,我不知令尊已颠季世……”
邵子期持了火折将经文一一扑灭,合手拜了两下,才阖目说道:“姐姐,子期因你得以续命,却因着诸多端方所限,不能切身祭拜与你。只得连日誊写了几卷《地藏本愿经》,但愿姐姐能早得度脱,往生净土。”
鬓若刀裁眉如墨,唇似菱角鼻悬胆。观其形神,鹰扬虎视;度其气势,拿云攫石。虽着一身敝衣旧衫,却难掩其飒爽英姿。不似邵长韫之霞姿月韵,却自有一股轩昂之气。
“说的这般奥秘,倒像是哥哥诬捏出来的。”邵子期撇嘴道。
“若真像哥哥说的这般好,那哥哥如何还离了家,到我们这凡尘俗世当中。”邵子期不平气道。
邵子期掩去眼角泪珠,点头道:“是一名姐姐,亦是拯救仇人。”
好一个开朗少年郎,欲知子期又作何言,且看下回分化。
“或许就像是世人所神驰的桃花源吧。”少年侧首大笑,语意飞扬道。“一马飞歌雄鹰和,草色无垠水天长。家父曾经这般评说。”
“那我可否沾个光,借此表表孝心?”那少年目露热诚,笑言道。
“因家父是汉人,家母是隆真族人,我亦算是半个汉人。是以于这穿戴上面,并未有太多限定。”少年撕扯动手中细叶,解释道。
彼时,子期心底蓦地一凛。她双眸润润,犹若碧塘澄空,寻声向远处望去。只见青瓦院墙之上,正斜坐着一个俊朗少年。
“姐姐常日里最重端方,子期倒是个调皮的,最是没法无天。可这一府当中的端方,有能违之的,亦有不成违之的。此事之上,子期亦不能漏了错处,只能于此处拜祭一二,稍稍表些情意,望姐姐包涵。”
那少年手指未尽火焰,朗声道:“丫头,你但是在祭奠甚么人?”
邵子期眸色晶亮,面露神驰之色,赞道:“哥哥故乡必是个蓬莱瑶池,有缘之人才得相见。”
逾时,浊音渺渺似烟云无形,自少年唇间缓缓流出。其曲雄浑胜若江河阔朗,曲调婉转可比大鹏翔鸣。所闻之人,无不豁然开畅、骨清神爽。当的是啸叶一曲同风起,扶摇直上九重天。
“那里算何为么曲子,我们那里唤它作《天葬谣》。”少年把玩动手中细叶,眸间饧涩,明朗一笑道。
那少年自墙头倏然跃下,身影健旺似鹰,身形轻巧若豹。他徐行走至子期面前,立地盘腿坐下,眸中晶亮如同暗夜星斗,灿烂夺目。少年看着面前灼灼火光,星眸转动,似有丝丝柔光轻微掠过,瞬时隐入如夜黑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