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你且将昨儿的事,照实奉告张管事,自会有人替你做主。如果胆敢欺瞒,我也是容不下你的。”沈辛夷敛容说道。
秋玉见沈辛夷以目相询,忙不迭回道:“确切如此,我想着许是红凝叫事绊住了脚,本想亲身寻去。又因着一时走不得,便差了这丫头。”
沈辛夷忙命桂枝将她搀回屋内歇息,又将秋玉打发还房面壁,以警示世人。待诸事皆妥,方与张靖提及闲话来。
沈辛夷心中了然,轻叹道:“昨儿夜里,不过两个丫环儿负气拌嘴,谁知竟见了血。张叔既来了,少不得要请您老给明断明断。”
张靖本就不擅机谋之术,脑中早就一片乱麻。目今见沈辛夷相询与他,干脆将一应猜忌尽数撇开,沉吟道:“这般看来,统统争议皆出在红凝那丫头身上。依老奴之意,还是先别呈报官衙。将那丫头寻返来,再做筹算。夫人看这般可好?”
环儿遮唇挑起一丝嘲笑,斜眼看向桂枝。桂枝会心,自袖中取出一只细银发簪,呈于世人面前。
沈辛夷随便瞥了一眼,便阖下双眸,语意清冽道:“秋玉,你一贯与红凝交好。这簪子,想必你也认得。”
环儿立起家子,急声争说了两句,便娇喘细细地歪倒于椅中。
沈辛夷见张靖愣愣入迷,不由轻唤道:“张叔,可有甚么不当之处?”
秋玉双眸透红,恨不上上前撕咬环儿,恨恨啐道:“枉我当日那般汲引你,竟生生养出只白眼狼来!”
沈辛夷闻言,便是一愣。此事原系内宅之事,如果论起来,本不该说与张靖这一外男晓得。可现在张靖既借了邵长韫的名头,少不得便是爷的意义。既是如此,必是要卖个面子与张靖。
环儿眸中冷寒一闪而过,咳喘了几声,声泪俱下的哭道:“秋玉姐姐,环儿知你一贯与红凝姐姐交好,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环儿也……也未曾想到红凝姐姐会下此狠手……”
“红凝才不是这般人,虽说一双嘴皮儿尖似刃,可这心比豆腐还软,又怎会得理不饶人。”秋玉忍不住替红凝辩白一番。
张靖见状,脚下紧行了两步入了正厅,躬身行了见礼。
红凝姐姐,一起走好,mm在此伸谢了。如有来世,还请牢记,欲为花中魁,莫怜叶下草。
“说的也是,就依张叔所言。”沈辛夷欣然同意。
秋玉不等沈辛夷叮咛,早差了小丫头将环儿并相干人等传来。
秋玉听环儿此番添油加醋,再也忍不得心中怒意,大声呵叱道:“住嘴!红凝也是你说得的!你是得了谁的好处,这般往红凝身上泼脏水,非要生生逼死她才肯作罢吗!”
自此,这环儿又是另一番六合。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我们后文渐渐叙说。
这环儿再次得了脸面,众丫环婆子自有一段阿谀奉迎话儿。环儿卧于榻间,看着世人各色嘴脸,心中嘲笑出声道:
“姐姐……环儿没有扯谎。”环儿见沈辛夷面有不忍,干脆扑倒在地,病体颤颤难矜持,尤痛哭道。“环儿是明净的,求夫人做主……”
那银簪也就成年男人的巴掌是非,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模样小巧精美,簪身上尤挂着阴干的血污。世人一瞧,便知这是凶器无疑了。
那环儿本见世人皆向着红凝,心下早有不满。现下有了这般不测之喜,自是大喜过望。也顾不得本身肩伤撕扯,忙不迭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