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海棠春 > 第五十五回 雨乱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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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然。”张靖抚须笑道,“虽说谢家有此条家训,可这嫡庶之间的不同,自古有之。依老奴鄙意,这下任国公爷,也必是位嫡出公子。”

张靖听得邵长韫这一席话,只觉一阵凉意自背后袭来,他小意问道:“那本日的飞鸽传信,别是那赵家二蜜斯下的套吧?”

“爷。”张靖耐不住性子,轻唤一声道。

“张叔尚知其道,那谢府诸人又怎会不懂,本日这祸端便出在此处。”邵长韫双眸之间掠过一丝寒光,冷声道,“此条家训之下,一母同胞另有隐患,更莫说这异母兄弟。目今,谢府嫡出之子有两位。此中宗子谢庭岳成年已久,近年来于朝堂之上也很有建立,族中名誉亦是日重一日。而谢家四子谢庭嵘不过舞勺之年,又尚未立业,自是没有甚么名誉可言。非论是从这年纪还是名誉来看,那谢庭嵘必将是落了下乘无疑。”

邵长韫微阖的眼睑倏然展开,眸中波光轻闪,冷然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倒是如此,年纪尚幼,这行事上不免会有不敷之处。”张靖沉吟道。

“不是。”邵长韫缓缓开口打断了张靖,沉吟道。“明知不成为而要求为之,她必是在运营甚么。不然,遵循她的性子,必不会提这个要求。”

“明面观之,正如张叔所言。但这谢府看似波平的水面之下,实则暗礁重重。”

张靖听完邵长韫一席话后,粗眉一拧,恨声说道:“那赵家二蜜斯怎的就巴住我们不放了,我们大姐儿又不是嫁与她的儿子。她次次必下狠手,究竟意欲何为?”

“自是谢家大爷无疑。”张靖未有踌躇,直言答之。

张靖嘿嘿一笑,赞道:“这结婚之前,男女两边本不便相见。这由头寻得巧,还叫人说不出错来。”

“有过之而无不及。”邵长韫垂首轻叹,面上浮起了一抹苦楚的笑意。“即便谢庭岳于国公一爵上并无野心,但只要他身处其位,无疑是谢庭嵘可否袭爵的最大变故。”

邵长韫沉默半晌,寂然摇首道:“我只模糊感受此事必与那陈婆子有关,至于其他,我亦是如处迷潭。”

邵长韫靠于椅中,腔调飘忽道:“皆因嫡庶袭爵之争。”

邵长韫坐于案后,抬手重揉眉角,思忖半晌道:“目今你我不知她手中筹马为何,实在难以辩白。”

此局初开,扁舟亦动,欲知厥后事如何,且听后文细述。

邵长韫微微回神,面有挣扎地说道:“若这戏少了配角呢?”

“早?只怕于某些人而言,是为时已晚了。”邵长韫唇角勾起一抹调侃之意,淡淡道。

“谢庭玉的生母,原为谢国公夫人何氏的贴身婢女。也恰是因为有这层干系在,谢庭玉自但是然的与谢庭岳扯上了联络。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邵长韫挑眉看向张靖,似笑非笑的问道:“张叔,若您是谢家属人,两子相较,您会更方向哪一名秉承国公之位呢?”

张靖面色一滞,谢府潭水之深,亦远超贰心中所想,不由慨叹道:“老奴如何听着这襄国公府中的情势,比那朝堂上还热烈呢?”

邵长韫知张靖不擅机谋,又见他满脸迷惑,遂耐烦解释道:“家是小国,国事小家,这二者皆是相融互通、一脉相承的。朝堂内的夺嫡之争另有派系可分,这府内的袭爵之争,也不是孤军作战。谢家属人皆是明眼人,只要子姜嫁与了庭玉,谢庭岳的名誉必将水涨船高。于谢庭嵘而言,无异于致命一击。如此观之,你以为她还会袖手旁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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