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嘿嘿一笑,赞道:“这结婚之前,男女两边本不便相见。这由头寻得巧,还叫人说不出错来。”
邵长韫面色微凝,一团阴云覆盖其间,他缓缓摇首道:“临时不会。”
张靖只觉心中迷雾重重,游移道:“我们二女人所嫁之人也不是谢家大爷,且又是个庶出之子。如果算起来,也挡不着那谢庭嵘的路啊。”
“如何不会,今儿都直接给您下战帖了,她另有甚么事情做不出来?”张靖原地踱步两圈,抚掌大呼道。
张靖听完邵长韫一席话后,粗眉一拧,恨声说道:“那赵家二蜜斯怎的就巴住我们不放了,我们大姐儿又不是嫁与她的儿子。她次次必下狠手,究竟意欲何为?”
“张叔,您可记得谢家那条嫡庶皆可袭爵的家训。”
“倒是如此,年纪尚幼,这行事上不免会有不敷之处。”张靖沉吟道。
邵长韫抬首定定的看着张靖,一字一顿地说道:“目今她的目标是子姜,只要谢邵两家未曾联婚,那谢庭岳便划一失了最大的一张王牌。彼时,她若对谢庭岳脱手,对比目今而言,胜算更大。”
邵长韫挑眉看向张靖,似笑非笑的问道:“张叔,若您是谢家属人,两子相较,您会更方向哪一名秉承国公之位呢?”
邵长韫知张靖不擅机谋,又见他满脸迷惑,遂耐烦解释道:“家是小国,国事小家,这二者皆是相融互通、一脉相承的。朝堂内的夺嫡之争另有派系可分,这府内的袭爵之争,也不是孤军作战。谢家属人皆是明眼人,只要子姜嫁与了庭玉,谢庭岳的名誉必将水涨船高。于谢庭嵘而言,无异于致命一击。如此观之,你以为她还会袖手旁观吗?”
“也只要如此了。”邵长韫只觉似是遗漏了甚么,心中恍忽有一条暗线倏然掠过,却怎奈一丝眉目皆无。
“老奴痴顽。”
张靖听得邵长韫这一席话,只觉一阵凉意自背后袭来,他小意问道:“那本日的飞鸽传信,别是那赵家二蜜斯下的套吧?”
邵长韫知张靖性子一贯火爆,恐他知本身跪地相求一过后,再生枝节。遂将此事暗自隐去,其他诸事皆照实相告。
“爷,您莫非没有一丝眉目吗?”张靖担忧道。
“虽说萧帝明旨未下,可这谢邵两家联婚之事人尽皆知,就借这个由头吧。”邵长韫随口说道。
邵长韫坐于案后,抬手重揉眉角,思忖半晌道:“目今你我不知她手中筹马为何,实在难以辩白。”
“自是谢家大爷无疑。”张靖未有踌躇,直言答之。
邵长韫靠于椅中,腔调飘忽道:“皆因嫡庶袭爵之争。”
张靖气急废弛的握拳而出,颏上白须急得倒竖,恨声说道:“萧帝万寿华诞,凡在京官员必不能缺席。那她本日邀爷长亭一叙,又提了一个如此无礼要求,莫非是耍着人玩吗!”
“爷何出此言?”
窗外呼呼风声渐次大了起来,打的窗格噼啪作响。未几时,竟淅淅沥沥地下起细雨来。
邵长韫轻点案几,“蹬蹬”作响,却始终沉默不语。
邵长韫沉默半晌,寂然摇首道:“我只模糊感受此事必与那陈婆子有关,至于其他,我亦是如处迷潭。”
“不是。”邵长韫缓缓开口打断了张靖,沉吟道。“明知不成为而要求为之,她必是在运营甚么。不然,遵循她的性子,必不会提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