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以手捶拳,叹道:“哎,就是这般事理。可照目今环境而言,说动萧帝还不是此事的当务之急,尚能缓上两分。你顶顶首要之事,倒是要拿出足以另萧帝佩服的证据才行。令姐、令尊抱屈而死,不过是你一人之言,并未有甚么本色性的证据。要想说动萧帝,还是要提早多做些筹办才是。”
剪昔知穆鸿此话说的在理,点头道:“当日祸起之时,我也算在本地。这内里各种之祸,皆是从他谢家而起。若要寻得甚么证据,想必还是要从他谢家查起。只这一道高墙一隔,就算有甚么证据,这都被尽数袒护此中了。说到底,当务之急还是要混进谢家才是。”
穆鸿闻言倒是连连点头,打断剪昔的话道:“此举使不得,你不成混入谢家。你既然是大师蜜斯出身,且你邵家与那谢家素有旧情,那谢家人中,必是有很多人识得你的面孔。现在,虽说你换了身份,可毕竟经不得细敲。万一事情败露,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穆鸿此言一出,直接点中了剪昔的死穴,她急言道:“话虽这般,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风险,我也情愿冒险一试!摆布不过就是谨慎一点罢了。”
子期沉默点头,她抬首凝目于穆鸿双眸,清浅一笑道:“哥哥,自本日起,我便是穆剪昔。戏锣已开,我再无转头之路。”
“依你便是,我的好哥哥。”剪昔挑眉一笑,很有些撒娇的意味。
子期自穆鸿手中小意接过,瞧动手中不过巴掌大小的册子,双手颤抖不已。那户版上恭楷所书的“穆剪昔”三字,恍若利刃一把,将她的前尘各种尽数斩落烟尘之间。子期轻手摩挲着“穆剪昔”三字,喉间哽咽几不成言。
且说那日穆鸿应了子期另择身份一过后,未有几日,便已将诸事办理安妥,兴高采烈的取了一份新的户版交与子期。
穆鸿见剪昔这般慎重,自是要拿出十二般的精力对待,他将常白天本身耳闻之事细细回想了一道,方才沉吟道:“当日,不过一夜之间,邵家便被科罪抄家,所科罪名为违逆君主、于上不尊。若不是听你所言,我尚不知这内里竟是有这般启事。当日之事,所知内幕者颇少,莫说他们不肯替等闲邵家出头。就冲着萧帝亲下圣旨这一条,也未有几人胆敢穷究当日之事。你若想替邵家正名,除非……”
剪昔双眸蓦地一睁,眸中精光高文道:“我要为邵家正名!”
穆鸿轻手揉了揉剪昔发髻,将腰间佩刀蓦地横于身前,腔调果断道:“手中长刃,当护你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