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汤圆被周快意这一通抢白,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撩袖握拳便要上去给周快意好瞧。
汤圆未曾见过剪昔这般模样,一时叫剪昔吼得愣住神,只喃喃说道:“我不过就是瞧不惯她……”
周快意抬扇便将那筷子打落在地,冷哼道:“这算甚么好东西,还值得你巴巴地来做情面,豪情谁没见过肉似的,油腻腻的瞧着就生厌。今儿四爷但是赏了我一盅上好血燕窝呢,谁又奇怪瞧这个!”
石榴呆呆的应了一声,本想上前拉住周快意,可被她两眼一瞪,顿时又缩了脑袋,两手不由自主的便放了下了。
只见这周快意穿戴一身翠绿满绣云纹对襟袄,手持一柄山云花鸟绫绢扇。满头青丝挽了个堕马髻,松松的堕于头侧,上插着几支镶金嵌玉的颀长花簪,两只圆溜溜的珍珠坠子闲逛悠的垂于耳侧,于行动间留下两抹清浅的华光。瞧着这通身的服饰做派,竟是似这府中的半个主子普通。
周快意眼尾一翘,风情万种的摇了摇手中的绫绢扇,撇嘴说道:“这但是南边来的料子,自是同这处罚歧。这但是四爷瞧着我聪明,才特特取来赏我的,你觉得大家都有这般造化吗?就你,这辈子也别想有这天大的运道。”
剪昔又从旁安慰了两声,谁知这汤圆竟是犯了拗劲,仍凭你如何说,竟是连一句话儿都听不出来。剪昔没法,只得暗使了眼色与招弟,两人合力管束之下,方将汤圆死死地压在炕上。
汤圆夙来瞧周快意不扎眼,一见她这般显摆,忍不得出言调侃道:“哟,这是那里来的一只大花公鸡哎,这还未到跟前,便喔喔喔的叫的没完,恐怕别人不晓得她做的甚么谋生。”
周快意正瞧汤圆闹得乐呵,冷不丁被石榴打断,眉头一拧,持扇遮了半脸,瞧着那盘油腻腻地肥肉片直犯恶心。
话犹未完,被剪昔一瞪,又低头沮丧的将未尽之言尽数吞回腹中。
剪昔高低打量了周快意一通,又思及她的出身来源,心下早便通了大半。现在瞧这周快意的模样,倒像是特地穿戴好了,方才过来显摆普通。剪昔晓得周快意平素的性子,见点子火星便着,当下也不欲同她纷争,遂合了眼睑,只作不知。
石榴眼睛一亮,满脸羡慕道:“快意姐姐这身衣裳好活力度!瞧这料子,瞧这技术,赶明儿我们也能得这么一身吗?”
那汤圆怒极之下,倒还真有两把子力量,竟是要将剪昔自炕上拖拽下来。
剪昔被周快意这幅自命不凡的模样逗得一乐,发笑道:“快意女人还瞧不明白吗?且不说别的,就你身上的这身衣裳,就充足将你撵出这个大门!”
汤圆此言刚好触及了周快意的底线,这抬房一事,她不知与谢庭嵘提过多少次,可常常都被各色启事给乱来畴昔。现在一听汤圆这般说,只觉心下邪火更加忍不得,疾步上前便要与汤圆攀扯。
剪昔旁里瞧了,也恐两人动了真家伙。那周快意现在正得谢庭嵘的欢心,这底下的婆子们又是瞧着主子的眼色行事,如果真出了甚么不对,亏损落抱怨的也必是汤圆无疑。遂剪昔一见汤圆火气上来,忙不迭上前一把扯住汤圆,再不叫她行进一步。
周快意被这一呵,倒是回了些明智,脚下步子一顿,嘴上却非常不屑道:“总归不是我的错处,要罚也到不了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