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静太妃胸膛起伏,听了这话才稍稍敛了肝火,她犹带不信看她,“你情愿听我的话了?”
“我且问你,你既自阳间返来,为何不认我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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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与三哥哥在一起,我甘心下十八层天国!母妃,您便网开一面,成全……”
“荒唐!你即便脱胎换骨,仍旧是大梁六公主湛莲,是当明天子的小mm,佛祖在看,老祖宗也在看,你敢如此违逆人伦,是想下十八层天国么!”
“这……主子不知,主子这就叫人去刺探刺探。”顺安略一思考,“不过太妃娘娘对全氏的确非常不错,陛下您将全氏打入冷宫,不恰是太妃娘娘头一个出来反对?自那后她还一向逼着莲花殿下向您讨情,不保全氏本是想害莲花殿下,只说二人是为远亲姐妹,怎有隔夜仇恨如此。”
倘若说另有那个能禁止康乐公主为后,此人非淑静贵太妃莫属。并非她是先帝妃子,后宫中可贵辈分大的长辈,而仅仅因为她是永乐公主的生母。固然自主后圣旨下了以后,天家对康乐公主愈发疼宠,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源源不竭地赐进公主府,但故意人仍知任何人都比不过已逝的六公主在天家心中的分量,如若太妃还能藉着永乐公主的影子说得了话,康乐公主为后之事便就还不能盖棺定论。
她双目瞪圆,愤而起家,居高临下地指着湛莲喝道:“你如果想叫我死,便厚颜无耻地结婚去!”
顺安领命而去。
“既不敢擅下断言, 又为甚那日跑来就与莲花儿对证?”
“那母妃为何……不与孩儿挑明?”
淑静太妃虽一心向佛,却也是个在深宫糊口多年的妇人,她岂会不知宫中险恶?何况他废全氏之事证据确实,她又为何一口咬定全氏无辜?当初他将良贵妃打入冷宫时,她的确也是置身事外不发一言,实际起来,良贵妃与全氏对待太妃并无二致,太妃到底因何故厚此薄彼?更何况眼下太妃本身烦恼深重,竟另故意机惟着冷宫的全氏?全氏究竟做了甚么,让太妃另眼相待?
天气突变,湛煊阖了奏折,扭了扭生硬的脖子,伸了伸腰,正要问顺安为何人还未带到,却听来禀说陈墨女人求见。
这厢湛莲亲身提着腊八粥到了宁安宫。
湛莲垂着脑袋,深深下拜,“孩儿不孝。”
“孩儿怎敢?”湛莲心中叫苦,她原心存惭愧,又见妃这般绝决,半句也不听她的,真真不知当如何是好。唯有先安抚其心境,再做筹算。
“她之前的贴身丫头都不在了?”
淑静太妃紧了手中佛珠。
太妃早已进了佛堂,湛莲恳求洪姑姑出来通报,洪姑姑自知面前的康乐公主恰是太妃他杀的芥蒂,却也架不住她日日过来的朴拙,头一点请她先在外头坐着,本身悄悄地往佛堂走去。
“母妃,您莫愤怒,孩儿知错了,您如果不点头,孩儿毫不敢与三哥哥大婚。”湛莲惊骇母妃再次自寻短见,吃紧叫道。
湛煊眉头舒展,沉吟半晌, “太妃克日来作了些甚么?”
湛莲惭愧不已,再次低头喏喏。
“……你是我的女儿,我虽笨拙眼拙,你常日里的习性,我仍看得出来,何况那平南王妃是个甚么性子,她突地与你成了金兰,竟然好得跟一小我似的,我再看不出非常,也是白长了一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