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湛莲回了公主府,隔了几日,便是皇家冰嬉之日。
良贵妃让人将湛莲扶起来,外省来的命妇贵女们先是看那一身打扮不似野丫头,待湛莲一昂首,好几个命妇失声抽气。
豫北王妃恰是先皇宗子,湛煊已故长兄湛灿的遗孀,良贵妃口中的小王爷,恰是湛灿留下的唯一血脉。其名为湛宇博,是王妃所出,湛灿离世时,湛宇博才两岁,后先王赐封地豫北一带,追封湛灿为豫北亲王,湛宇博袭其父之位。
湛莲懒得责怪,端着碗一鼓作气喝下,湛煊见状更加心虚,喂着她吃着甜干果,一个劲说下回再不会了。
这夜湛莲自是还留在皇宫过夜,湛煊腆着脸说要替她暖床,湛莲真是怕了,说甚么也不让,可不想三哥哥脸皮愈发地厚,走了又从隧道里过来,搂着她便不撤手,一个劲儿打包票,说是只睡觉甚么也不干。湛莲没体例,只能由了他去。
“呀――”一声女子尖叫,令统统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发声处。
良贵妃走在最前头,与豫北王妃韦氏话着家常,“小王爷现下,还是那般体弱么?”
“永乐公主?”一人惊呼出声。
韦氏发笑,“那就借娘娘吉言了。”
常安郡王妃暗自嘲笑,这曹美人倒会投其所好。只是她是认定了膝下有天子唯一皇子的贤妃会做皇后么?良贵妃曾最得宠嬖,虽曾被打入冷宫,但现在仍为六宫之首,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哪。
只见一个绯红身影缓慢地从冰床道上滑行而来,那一声是她畅怀的叫唤。众女齐齐惊诧,她们都还才来,这女子是从哪儿来的?
湛烨沉默半晌,“也许你上得早,女眷去时你已走完了?”
“这话说得好似前几年不烦恼似的。”湛烨不客气地嗤笑。
卯时刚过,天子仪仗浩浩大荡地从皇宫而出,明德帝坐御銮,一群亲王郡王并达官贵族骑马跟在背面。
“是了,天通池又可嬉冰了,”湛莲一抚掌,她往时垂涎着去,三哥哥却说她身子不好,怕在外头冷着冻着,从不让去的。她俏眉一挑,“莫不是我不提,哥哥又不叫我去了?”
“别担忧,统统都会好起来,也许来年你就是孙子抱了。”
湛莲红着脸道:“哥哥想得美,再没下回了。”
良贵妃叹一口气,安抚地拍拍她道:“你莫急,既有病,渐渐保养便是,官方另有很多不出世的名医,你派人多刺探刺探。”
“去不成恰好,免得朕担忧。”
“唉,这是冤枉朕了。”湛煊端庄道。他有甚么不想叫湛莲做的,凡是是有瞒得过就瞒,瞒不过便毫不承认。
湛煊陪着湛莲用了晚膳,不免又谨慎翼翼地叫顺安端了药汤来,看着湛莲奉迎地笑。
“再者甚么?”
贤妃暖和道:“我传闻了,正想到你那去看看哩。”
常安郡王沉浸在本身的悲惨设想中,没工夫多理睬他,低垂着头,又是大大一声长叹。
只是湛宇博出世时有不敷之症,自出世至今,汤药就没断过,是以每年天子万寿,都是韦氏前来。湛宇博曾跋涉千里来过一回,只是那一回差点便要了他的命,湛煊顾恤侄儿,叮嘱他若身子不适,万不成勉强返来。
所谓走冰射箭,便是旗手和弓手们在冰床上间隔列开,沿着花卷般的冰道穿越滑行。飘舞着彩旗的旌门上悬负伤球。当演出结束的时候,谁射中彩球的箭数多,谁就能获得更多的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