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引了安晋王妃与名为阿娜的女使者入公主府,进了上房后,她存候晋王妃与她一同在暖炕上落坐,叫阿娜坐了下首,喜芳又领着奴婢们捧来三个汤婆子,奉给了自家主子和两位客人。
“此乃我、丹晏国主。”阿娜道,“吾主年青力壮,新王即位,想以王后之位、迎、迎……”
这在湛莲的料想当中,她听顺安公公说,丹晏使者一向锲而不舍地求见三哥哥,想让他窜改主张,三哥哥都被他们缠得冒火儿了。
前皇后道:“你这才叫做血口喷人,我何曾侵犯了你?”
全氏紧紧咬着后牙槽,看着曾经被她一度踩于脚下的良贵妃悠然披麾拜别,带走那本来属于她的繁华与繁华,她蓦地喊道:“你到底是如何害我?你送来的食品我一口也没吃!”
良贵妃向来看重交谊,只道以诚待人,人必以诚待之,是以她虽爱明德帝,对他宠幸别人一事不免痛苦,但仍将痛苦埋在心头,不拿贵妃身份压人,伺奉皇后也非常经心极力。哪知常常一颗至心相对的,是一颗充满着算计的阴狠之心。
慧儿病重之时,是皇后一遍各处成心偶然提及陛下对待永乐的看重,对待慧儿的冷酷。不知不觉地,她的心被痛恨占有了。
阿娜等王妃说话,拍了鼓掌,一个丹晏婢女手捧一副画卷走上前来,阿娜与其展开画卷,里头是一鹰眼薄唇的大胡子男人,他穿戴异国的竖纹衣袍,大马金刀坐在兽皮铺设的王座上,精干强势之气劈面而来。
顺和自外头出去,“殿下,外头有客下拜贴。”
“对,对,吾主想以王后之位,迎娶公主。”
不出半晌,湛莲在顺和与蕊儿的伴随下行至前院,翻开大门亲迎了安晋王妃与丹晏国女使者。
湛莲虽识得四嫂,但全雅怜却与安晋王妃素无来往,另有这一同前来的本国使者,看来是公事并非私事。
她被人三言两语玩弄于股掌,好笑本身毫不知情。她落空了帝心,落空了身份,落空了慧儿,还落空了未出世的皇儿!
“这瑞雪虽好,”喜芳忙生生转了话题,以防这主仆二人愈发端庄的奇思妙想,“只偏巧赶上了大人们进帝都的时候,不知远道而来的客人是否穿足了衣裳,官肆的炭火也不知够不敷。”
良贵妃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淬得出毒来。
“雪龙可太难堆啦。”
“猖獗!你空口无凭,想要诬告本宫不成!”良贵妃厉声喝道。
良贵妃嘲笑两声,摇了点头站起了身,“本宫晓得你大略是不能承认的,罢了,你既然已然沦落到这等地步,本宫也不跟你普通见地,你好自为知罢。”
阿娜听得懂大梁语,但并不会说,为了与湛莲的这一次见面,她这些光阴苦练了几句简朴的梁语。
蕊儿向来是拥戴的,“嘻嘻,殿下,不如您推个雪龙献给天家。”
良贵妃微微一笑,略显丰腴的白嫩手掌轻抬,命人上前清算残渣。“如何这么不谨慎?万一踩着了,这儿唤太医可不太便利。”
喜芳看着主子与蕊儿玩了好一阵子,苦口婆心劝了好一会儿,这才让湛莲收了玩心,接过了汤婆子进了上房。
喜芳一听却快晕了,拿一只雪堆的兔儿……给天子作寿……
至于与安晋王妃前来的丹晏国女使者,人高马大,头发也是卷的,浓眉大眼,头上仍带一帽紮着小花。湛莲想着,好歹比丹晏大汉戴着都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