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几次看向密报中写下的“判若两人”四字,如若字中藏针,触目惊心。
“那爱妃所为何事?”
湛莲跨入戏春园,一眼就见傍山而建的高亭里的绛紫身影。远远便可见三哥哥笑容对付,看来本日这宴并不得贰情意。
明德帝一听眼底风暴更浓,“你写下的第一个字是甚么?”
湛莲是宫里的玩乐祖宗,藏钩自也不在话下。曾经她一举之力,就常常博得后宫世人几千彩匹,适时官方四匹熟绢便能买一奴婢,永乐公主之富不言而喻。只是公主贤德,常常将赢来之物送与兄长用之于民,怎能不让天子千疼万宠。
明德帝神采微变。
天子眉头微皱一瞬,旋即规复平常,“这经文是你抄的?”
二人被带到面前,天子扣问他们是否亲眼瞥见湛莲抄了这经文,二人都答亲眼所见,小草道:“夫人一上午只用心抄这经文哩。”
“多谢陛下成全!”德妃娇笑着偎进天子怀中。
湛莲问:“太妃,妾额上是不是被打凹了?”
坚固的棱角恰好砸中湛莲额心,砸得她脑袋突突地疼。她抚额昂首,眼里攒着泪水,委曲中带一分责怪,“我如果毁了面貌,再也见不了人了!”三哥哥动手忒狠,打脸总有好的一日,万一在她额上砸出个坑疤,她今后还怎能见人?
忽而龙目转来,与她对个正着。湛莲不觉中展露笑容,忆起现在身份后立即敛了笑容,只一双眼还舍不得分开。
湛莲那话是用心的,见天子有所呆讷,已是达到了目标,听了太妃所言,她无声跪了下来,一言不发。这会儿,多说一句便是多错一句。
天子自那日从宁安宫出来,就立即让人去刺探全雅怜,大小之事都要大小无遗地上禀,但是传返来的只要寥寥数语,只因全四蜜斯深居浅出,无甚可报。上书全雅怜安闲宫中犯了事,归去后再无恩宠,就连亲娘也不待见她,她没法忍耐家人萧瑟,姐妹嘲笑,竟一向自锁深闺足不出户,平时只要一小丫环顾问起居,整日在屋中既不刺绣也不作画,只呆呆讷讷地发楞睡觉,形同废人。左御按府上的暗探言语确实,禀明全四蜜斯这些年来毫无非常之举。
淑静太妃可贵瞥见天子发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转而看向湛莲红肿不堪的额头,疼惜地为她搓揉一阵,并令洪姑姑让人叫太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