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脆脆应了一声,回身出去,不消半晌,手捧一根紫玉竹笛回到主子身边,“殿下,顺安公公说只带了陛下一只紫笛过来来,如果公主您需求甚么,他这就派人去取来。”
“有这支笛子便够了。”湛莲是个多才多艺的主儿,吹笛自是不在话下。她自发拿过湛煊的紫玉竹笛,带着笑意看向不远处的天子,“哥哥想听甚么曲儿?”
喜芳立即将玉壶重新挪至天子面前,并跪在面前双手为之满上。
湛煊拥戴地昂首看了一眼,应了一声,而后转返来持续瞅她。
“吹乏了,想歇一歇。”
湛莲听不出言外之意,只当三哥哥又逗她,笑着踢踢水花,再为他吹奏一曲。
湛莲立即将那奏折拿返来放至原位,“你看得我都快看出洞儿来了!”
明德帝抬眼望去,眼中倒是一柔。
“朕当你是哥哥的心肝儿宝贝儿。”湛煊说着,站起来绕过书桌便执了她的手往榻上去,“朕明儿带你去打猎。”
湛莲原是对上他的视野,水眸带笑与他互视一会,但是那因天气阴暗更显幽深的黑眸带着难明的深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让她莫名地有些古怪,不免垂眸不着陈迹地移开了视野。
明德帝换了一套茶青色云龙纹暗花缎行服袍,同为湛莲筹办了一套骑马的劲装,湛莲心血来潮,作了男人打扮,将头发全都挽上头顶插髻,看起来就如一个翩翩佳公子。
“哥哥你看,彻夜的月色真美。”湛莲用心昂首指着隐在云雾中的一轮弯月道。
“哥哥!”湛莲终究忍耐不住。
“那我要去,哥哥也把闾芙叫上罢,我们还未查出幕后之人,你冷待她恐怕她有狐疑。”
兄妹二人皆惊。这事儿湛莲嫌丢人,知者寥寥无几。
湛莲叉腰竖眉。往时三哥哥也爱看她,但总没有这般张狂。并且不知为何她时有错觉,好似哥哥现在的眼神,跟孟光野看她时的眼神非常类似……
“民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千万岁。”
湛煊面不以改色,“朕与你同乘一骑。”
“我……”湛莲张口无语。
“哥哥到底是如何了,再只盯着我瞅不干闲事,明儿我就不来陪你了。”
湛煊兴趣颇高,不一会儿便饮了两三杯佳酿。
“好,好,都依你。”湛煊好脾气地拿了酒杯在水中跨了两步,坐在水下的一颗暗石大将美酒一饮而尽。
喜芳忙出去拿酒,顺安早已备好,不一会儿,喜芳就端着玉壶玉杯快步来到两个主子面前。
湛莲眉间更深了。
“你可会骑马?”湛煊问。
湛莲扬唇一笑,偏头想了想,将笛子抬至唇间,悄悄悠悠吹出一首明丽婉转的花月夜。
湛莲板着的小脸没忍住,她扑哧一声,“你当我是小狗啊?”
闾芙摇点头,“民女不会骑。”说罢她昂首看向面前宽广的打猎场,眼儿微眯,忽而感慨似地说道,“我不骑马,哥哥也不必哄我马全都死了。”
湛莲见了眉头微挑,昂首看看哥哥目光温和,倒是不免蹙了蛾眉。
喜芳蕊儿二婢在心头大惊,天家这话,不是摆明对主子成心么?只是他既成心,又为何未曾幸了主子,反而还将主子封为了义妹?
湛莲没体例,伸出小掌到他面前,“喏。”
她又推推他,“哥哥别活力,我嫌弃谁也不嫌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