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谷香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站在人前如同一枝冷梅傲然绽放。
“莲花儿,你让主子们筹办筹办,朕带你去宣流行宫玩儿去。”
湛莲要分开去看淑静太妃时,湛煊叫住她交代一句。
湛莲禁止,说是躺一会便没事儿了。闻言湛煊也不放她归去,将身子往旁挪了挪,扶着她的肩膀轻柔嫩有力地将她按下,让她脑袋枕着他的大腿,“那便躺一会儿,这才刚出了城门,大略明儿夜里才气到达行宫,如果现下就难受了,这路途便难捱了。”
顺安望向那长龙似的仪杖,喃喃自语道:“去了行宫怕是该随性些了罢……”
杜谷香却因“杜小胖”三字大受震惊。她年幼时贪吃懒动,身形滚圆似球,永乐常常笑话她,给她取了这么个外号,待她清癯下来,最是忌讳别人这么叫她,垂垂大师都忘了,唯有永乐还偶尔与她打趣。
二人大眼瞪小眼,近侍见她们好似要吵起来,吃紧各自安慰自家主子。
杜谷香转头瞪她,“你不必拿话激我,我也不怕你,我只问你,你与闾女人有何恩仇?”
嘿!这说的甚么话,她自从那今后就再没见过她,又那里获咎了她不成?“王妃这话儿我倒是不解了。”
湛莲娇弱的身子被几日的驰驱弄得酸痛不堪,臀儿腕上竟都是泛了青紫,她连沐浴的工夫也没有,沾上阁房的枕头便睡着了。模糊梦中还在马车上摇摆。
“朕陪你下棋?”湛煊指指拿磁石做的棋盘棋子儿。
湛莲到了宁安宫,刚巧闾芙也去了给太妃存候。淑静太妃经历开初的震惊与伤感,现在面对闾芙是异于全雅怜的亲热慈爱,仿佛有当年对待亲生女儿的作态。
湛莲扯了扯唇角,自小小书阁里拿出昨夜未看完的史册往下细读。
湛莲扎眼望去,手底下立即挪正起棋子,倒是摇了点头,“不想下,方才看了会书,这会儿脑瓜子晕得慌。”
平南王妃、右御按小女儿、她的金兰之交杜谷香。
大略一柱香后,闾芙又返来了,倒是一脸败兴。
傍晚的山林清幽闲适,不知哪来的潺潺流水声声,小鸟儿吱吱叫着扑翅回巢,不甘孤单的兔子伴着蛙鸣一蹦跃入丛中,湛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大嘴鸟儿嘟嘟敲啄树干,顺安却命人将步辇安稳放下。
湛莲转头一看,小小惊奇了一声。
一觉醒来,朝霞映着金色昏黄的光辉,透着片片湛蓝之色,夺目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