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公主一向备受天子宠嬖,但大臣们开初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只道她是和离之身,又策封的是义妹之位,想来不过天子惭愧赔偿,可自明德帝大胜返来,他对康乐公主的宠嬖与日剧增,言行举止上都有些苗头,加上今儿凌晨自宫里传出来的动静,他们这才发觉本身一向以来看走了眼,可事到现在已不能走转头路,他们唯有将这小火苗扼杀于摇篮当中。因而一个个唯有顶着一把老骨头,冒着风雪进宫拦驾。
湛烨傻了眼。那康乐公主如强盗普通闯到他家里头去抢了人,这事儿另有甚么事理?陛下这护短也未免护得过分了!
明德帝与上疏的臣子都非常清楚,他们自不是为的这一可大可小的事儿,他们为的,是天子身边的皇后之位。
湛莲却伸出双手,覆在他的脸颊上,划过他沾了雪水的眉毛,“冷么?”
湛煊那里还顾得着戊一眼神,他只担忧恐怕还未消气的心尖尖不肯见他。
只是叮咛人去安排,湛煊仍莫名有些不安,在暖阁内缓缓踱步。莲花儿明知她这行动定然掀起轩然大波,他也必将非常难堪,可她还是大张棋鼓地做了,是她在气头上,还是……用心为之?
下赋税之时,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这并不能禁止湛煊意欲出宫见心上人的法度,禁止了他的脚步的,是一群冒雪而来,义愤填膺的臣子。
湛煊挥挥手叫湛烨退下,湛烨却忤在原处不动。
大臣们据理力图,死死抓着湛莲罪行不松口。
湛煊虽觉舒坦怀念,却怕她冷着小手,悄悄拉开了她。
湛烨闷声道:“康乐公主都欺负到臣的头上来了,臣还闷不吭声,未免太没事理了些,恕臣难以从命。”
“不冷,”见她口气暖和,湛煊轻呼一口气,献宝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莲花儿,瞧朕给你带了一样新奇玩意来。”
湛煊见他额上都冒青筋了,孺子不成教地摇了点头,“你只会在你两个妾室身上逞能!这事儿也要朕教你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压服了杜氏,康乐还能强行绑着她不成?她保不齐就是为了叫你俩和好,做的一出好戏。”
如果一年前的湛煊也许还看在这些老臣的旧情上斥责几句便罢,只是自存亡疆场返来,湛煊的心肠愈发地冷硬,他见警告不通,当即就以违背圣旨之罪,个个拉出去打十大板子。本身则不听臣子哀嚎,冷哼一声换了微服出宫去了。
湛煊也没闲着,他当即叫顺安去将宫里头的宝贝都翻上一遍,看看另有甚么湛莲没有见过没有玩过的新奇玩意,筹算找了出来去当拍门砖,与此同时,他也不放心那稀里胡涂的湛烨办事,叫人密切重视街头巷尾的流言,倘如有倒霉莲花儿的言语,一率扼杀。
湛煊将他们十足骂了一通,说他们天下大事不去操心,恰好去操心这等打趣小事。
怀里揣着好不轻易选出的一件小玩意儿,湛煊冒着大雪进了公主府。戊一乍见黑发挂雪的天子非常惊奇,他不由挑眼看看外头已黑沉的寒天,犹不敢置信天子竟在这等卑劣之日出了宫来。
两人出了阁房,湛煊正在上房由人奉侍着脱了湿透的靴袜,浸在热汤中泡脚。见湛莲出来,顿时笑着招手叫她到身边。
“朕这是在求你么?还是你忘了口喻二字是甚?”除了宝贝莲花儿,湛煊可没阿谁耐烦去劝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