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煊也没闲着,他当即叫顺安去将宫里头的宝贝都翻上一遍,看看另有甚么湛莲没有见过没有玩过的新奇玩意,筹算找了出来去当拍门砖,与此同时,他也不放心那稀里胡涂的湛烨办事,叫人密切重视街头巷尾的流言,倘如有倒霉莲花儿的言语,一率扼杀。
湛莲今儿早早便与杜谷香同寝一室歇下了,二人侧躺在床轻声细语,忽而闻声来报说是高朋来了。她不免错愕起家,借着烛火看向窗阁上已堆积了的白雪,紧抿了红唇。
康乐公主一向备受天子宠嬖,但大臣们开初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只道她是和离之身,又策封的是义妹之位,想来不过天子惭愧赔偿,可自明德帝大胜返来,他对康乐公主的宠嬖与日剧增,言行举止上都有些苗头,加上今儿凌晨自宫里传出来的动静,他们这才发觉本身一向以来看走了眼,可事到现在已不能走转头路,他们唯有将这小火苗扼杀于摇篮当中。因而一个个唯有顶着一把老骨头,冒着风雪进宫拦驾。
“不冷,”见她口气暖和,湛煊轻呼一口气,献宝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莲花儿,瞧朕给你带了一样新奇玩意来。”
只是叮咛人去安排,湛煊仍莫名有些不安,在暖阁内缓缓踱步。莲花儿明知她这行动定然掀起轩然大波,他也必将非常难堪,可她还是大张棋鼓地做了,是她在气头上,还是……用心为之?
“你还愣着干甚么?”湛煊瞪他。
湛莲却伸出双手,覆在他的脸颊上,划过他沾了雪水的眉毛,“冷么?”
只是二民气中如何千回百转,仍速速穿戴划一了出去见驾。
湛煊见他额上都冒青筋了,孺子不成教地摇了点头,“你只会在你两个妾室身上逞能!这事儿也要朕教你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压服了杜氏,康乐还能强行绑着她不成?她保不齐就是为了叫你俩和好,做的一出好戏。”
杜谷香自是晓得高朋是谁,她也如湛莲普通惊奇,只是心中有些忐忑,怕天家冒雪前来,恐怕是来发兵问罪。
他们全都是为湛莲强闯平南郡王府而来。这些人常日里各不对于,今儿反而很有同仇敌忾之感,异口同声地说要上告康乐公主,说她没法无天,冒天威之大不韪,恳请天子定要严加处治,最好拔除其公主之位,贬为百姓。
大臣们据理力图,死死抓着湛莲罪行不松口。
“你如果还敢在朕面前说朕的皇后一句不是,就别怪朕不包涵面!”湛煊那里听得旁人说湛莲不是?贰心道清楚是湛烨自个儿连个妇人也留不住,反而怪他莲花儿重情重义,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给朕闭嘴!”湛煊恼火喝道,“你家宅不宁,还要叫朕也陪着你不得安宁?康乐若不能当皇后,这世上另有那个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