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桥远顿了顿又道:“郡主带领我们迁徙实属恶棍,当年溪火部横行无忌,而朝廷只想息事宁人。这些对错就不提了。只是现在抓住这机会,单桥远这辈子的心愿就结束了。”
单桥远细心盯着谢睿看看,半响方道:“昨日一事,是闹剧也好,是真戏也罢,桥远并不在乎。公子此次篡夺了南安府的兵权,但如果说执掌,那还差的远了。其一,夫人执掌已久,她的人遍及营中,这些人如何措置。其二,嘿嘿,想问问公子,就是,夫人如何措置。”
待朱丹臣出去,谢睿方展开这簪子,簪子只是极其浅显玉质,被火烧过,大要竟有些焦黑的裂纹。谢睿谨慎的抚摩着裂纹,裂纹刮手,粗糙的没法言语。
连曜头也不抬,只是用木条拨弄着火苗,“中间有热水,就着喝两口再用吃食。”宝生见中间有大碗乘着米汤,来不及说话,端起来就咕咕喝下,喝的急了,撒了些在衣衿上。连曜见了有些皱眉,道:“你在刘府上就没学些端方,女子该如何饮食?”
单桥远有些展颜,沉沉道:“我分开故乡整整二十年,想来当时我才是十六岁的娃儿,跟着部族就来到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再也没有见过雪山。我的姆妈不知还在不在。”谢睿没有作答,只是望着窗外。
谢睿听得提到母亲,不想多话,轻咳了声道:“不知父亲请儿子前来,有何事指教。”谢修赶紧肃容起来,仓猝道:“你要的事情我给了,我的事情如何办。”谢睿笑道:“我正要提及此事,之前是儿子胡涂冒昧,不知轻重主次,自发无栋梁之才,只想休闲散淡过得日子,孤负了皇上和父亲的美意。现在事事想来,都觉父亲安排的更胜一筹。圣公主贤能娟德,德言容工,能下嫁于我这无得无才之人,实在是天大的皇恩。”
连曜反问:“我是甚么身份。”宝生不知其意,勉强答复道:“东宁卫将军。”连曜笑意更胜,道:“你是甚么身份。”宝生更不知如何作答,竟被堵得有些诺诺。
宝生见样学样,只觉饭软苦涩,烤肉爽口,不知是饿的久了,竟觉是人间第一甘旨。低头感慨道:“我当时候想,若能出来,定要日日饱食。这是甚么肉,如何烤的这般焦香。”
此话问道俄然,宝生一下子被吸引住,不过鼻涕塞住喉咙,出不来声,狠狠吸了归去,道:“你此人这般卑劣,如何能吃狗肉!”“狗肉甚是香美,那滋味你如果闻闻就能醉倒。”两人说说停停,停停说说,也不知走了多远。宝生饥饿的短长,提及吃食更撩动的神思恍忽。
连曜感觉脖子上滴到的泪珠暖暖的,有些痒。心中失神呆滞半晌,想了想道:“你说,前次我们在李记粥品看到的那只癞皮狗会不会被人给剐了下锅子吃,那只狗甚是肥壮,如果这春季进补,啧啧。”
连曜愤恚之下,狠狠一脚撩了火塘回身就走了出去。瓦罐中的水滴在洋火上,噗嗤冒烟,顿时火灰四起迷了眼睛,堂内狼籍一片。宝生呆立半日听得内里马匹嘶鸣,踏踏远去。半响就没有声音,四周寂静下来。
此话说的糙人,却也像模像样,宝生一时无话可说,加上肚中饥渴万分,头晕目炫也想不了更加详细。
连曜并不睬会宝生的话,冷冷道:“话多的很,看来也没饿坏。见你当时对我说甚么威武不能屈,还觉得是位知书达理的大义女子。可看你的吃相,还不如我府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