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曜终究有些笑意:“接着说。”
顿了顿,谢睿转向连曜,目光热烈肆意,手紧紧握着剑柄,剑锋又指沙盘东北的木框:“连将军的沙盘太小了,莫非被此等颓势所传染,连大些的沙盘都不敢筹办了!”
连曜嘴角有些抽动,但强忍住皱着眉头不予理睬,等着母亲发话。
甄氏痴痴想了一阵,方抒怀道:“这事情也算不得屈辱家风,男人行事不必太拘于礼节。但是到底哪家女子,为何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行轻易之事。如此一来,只怕也不是良家好女子。”提及又盯着自家儿子。
倒是连磷听了笑嘻嘻一阵,盯着哥哥的眼睛眼睛半响,方道:“我只道哥哥是个冷心冷肺的冰脸郎君,在北边的时候能活剐了人,连柔然杂碎都怕见的人物,如何一回到这南边,真是暖风吹的游人醉,也动起了凡人的心机,唱起了卿卿我我,才子才子的花窗折子戏来了。”说完又笑嘻嘻盯着连曜。
连曜回到连家老宅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前脚进了府门,舒安便覆上耳来讲了几句。连曜神采一变,便径直进了母亲甄氏的阁房。
连曜抬头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把大鱼引出去剁成了杂碎,再渐渐吃来。”
少年见哥哥面庞冰冷,微含肝火,不由收敛了撒娇之态道:“我在那边等了你大半年,你也不回,此次又听着王家哥哥替了你。我想着兄弟大半年不能见,便返来看望母亲和你。”
话说见,谢睿的面庞渐冷,剑锋直推,竟将沙面扩大重整出别的一片江山:“我中华已被虎狼觊觎,可满朝庸碌竟无一能看到,十年内必有大战。别人看不到,又到了英杰辈出的时候。”
连曜脸上一热,强自平静下来,道:“确切个良家好女子,只是她家与我素有些政见分歧,分歧的很,乃至只怕有些党乱之祸,便是此时我也不能奉告姓甚名谁。但是我们确切至心相对,也是我一时把持不住,方屈辱于她,此事于她无半丝干系。恳请母亲不要猜忌。”
连曜俄然双腿直直跪了下来,抱拳道:“儿子不孝,有一事瞒着母亲,只因屈辱家风,本想瓜熟蒂落之时候再向母亲禀告。”
连曜闭上眼睛,幽幽道:“谢少保,你想挑起我的肝火而加以操纵的话,但是挑错了人,我的情感十几年前折腾完了。如果肝火能摆脱现在的处境,那就是匹夫之勇。说你的至心话。”
连曜见母亲态度转好,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此事母亲无需担忧,儿子早有安排安妥,过些光阴定将她送于母亲面前奉茶。”说完竟对劲斜挑了连磷一眼。连曜不甚佩服,但又无言可问,哼了声转过甚去,自言自语道:“看你如何从石头中蹦出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