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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睿细心研讨连曜的神采,掂着酒只是不饮,沉声道:“将她还于我处。”连曜也盯着谢睿的眼睛,凛然嘲笑:“将张老道的首级提来。”
甄氏方回过神来,难堪持续道:“雪烟是个好女人,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你也老迈不小,你先收了她做屋里人填房,一来算是给程家个交代,让雪烟有个归宿,二来也给你收收心,有个家室。”说完挑着眼睛望向连曜。
连曜见母亲态度转好,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此事母亲无需担忧,儿子早有安排安妥,过些光阴定将她送于母亲面前奉茶。”说完竟对劲斜挑了连磷一眼。连曜不甚佩服,但又无言可问,哼了声转过甚去,自言自语道:“看你如何从石头中蹦出个女人。”
连曜抬头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把大鱼引出去剁成了杂碎,再渐渐吃来。”
连曜悄悄听完这番话,缓缓对着母亲坐下茶凳之上,想了一会儿,方浅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子这些年在家事方面不觉得意,家中都是母亲劳累,实属不孝。本想着找个可儿的女人,但一向拖着,让母亲烦恼了。”
谢睿目光果断:“互为联盟掎角之势,你在野,我在朝。此为一”
倒是连磷听了笑嘻嘻一阵,盯着哥哥的眼睛眼睛半响,方道:“我只道哥哥是个冷心冷肺的冰脸郎君,在北边的时候能活剐了人,连柔然杂碎都怕见的人物,如何一回到这南边,真是暖风吹的游人醉,也动起了凡人的心机,唱起了卿卿我我,才子才子的花窗折子戏来了。”说完又笑嘻嘻盯着连曜。
甄氏低了头又想了想道:“此女你若欢乐,我也无甚定见。”昂首之势,果断望向连曜:“但是雪烟,你是必收了她。就算是赎了我们对她父母,对她老程家的罪孽。”
一时舱内沉默,两人各怀苦衷。谢睿反而放松下来,靠上技艺的软垫,左手把玩着瓷樽,傲然挑着眼睛盯着连曜:“你没有退路。”
连曜微解了衣衿,暴露胸膛,也不脱靴,扬扬摆了脚上踏,歪头自饮了一杯,饮完微微一笑:“你也没有退路。谢少保,这舱内有两人,可被架空的不但是我。你说另一名是谁。”
甄氏先是被唬的一愣,厥后听得心机狼籍,再厥后听到“我家骨肉”四字,便如枯木逢春霖,古井起波澜,心中万般动机顿时化成庞大的高兴,竟然甚么也说不出来。
连磷见话锋已经扯到哥哥身上,偷偷扭了头来冲着哥哥鬼脸一笑,又对母亲道:“哥哥也是要有门婚事,让他娶到个又凶又丑的女人管管他。”
晶莹的瓷樽飞旋扑来,谢睿剑锋半挑,明净的玉瓷安稳倒影接在锋面上,然背工腕倾斜,瓷樽竟贴着剑锋滑至谢睿手中。
谢睿收剑回匣,冷冷道:“西南之战只是引子,三个月以内必须告终。前面的好戏,我们渐渐开锣打出来。此为二”
甄氏听了心中方放下疙瘩,仓猝诘问道:“那如此你想如何善后。她毕竟已是我连家人,乃至有连家骨肉,千万不成失误。”话语中竟是藏不住的高兴和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