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宛城两地的曹军主力一定情愿为江夏轻出;就算他们出动,在江夏南部的水网地带,关羽的荆州水军足以制之。
这几处险要关卡,在近代以来并不很受正视。刘景升全据荆州之时,只坐保江汉而无四方之志;江夏又正面对着孙氏,自保都来不及,断无经此北上的胆量。到了曹公占有荆州北部,出任江夏太守的文聘颇具威惠,江夏郡南部的水网湖泽又自成险塞,无需运营此处。
马忠吃了一惊:“将军,你要做甚么?”
可惜,乱世中的盟友,实在比仇敌更难对付。吴侯当然自发得得计,雷远和马忠也一样是自发得得计。他们不晓得,吴侯对他们的等候比料想中更多。
真是好笑。在他们眼中,莫非我曹孟德竟会迁怒到荀文若的家人?汝、颍固多奇士,可现在看来,后继无人哪。数十年后,谁可继之?
至于究竟胜负如何,雷远一点都没有疑问。
曹操在荀彧的棺木前沉默站着。
玄德公和他的参谋们,明显视野要开阔一些。他们很清楚,雷远要促使曹公的邺城雄师主力南下江淮,不免要做些让吴侯不快的事情。万一两边抵捂,雷远须得自保,须得有一条脱身的路子。
或许是眼界的分歧吧,吴侯和曹公对抗的这些年,除了周郎出镇南郡的那一年里,其他时候,全都环绕着扬州的江北部分,也就是庐江和淮南两地。时候久了,仿佛吴侯和他的参谋们也都盯死了这个地区,全不考虑别的。
此战若胜,还能与曹操持续相持,保有篡夺江淮的能够;若败,则此番尽力出征则将遭到惨痛失利,多年来堆集的精兵强将折损殆尽,恐怕短期内只能极力自保,再无北上的机遇。
如果雷远从北往南打,而南面另有关羽亲提雄师作为援助呢?
“竟然做得这般直接?毫不粉饰的么?”
雷远踌躇半晌,答道:“再等一等。一方面看看可否再变更些荆襄曹军北来,另一方面,我另有些事要办。”
跟着这名风尘仆仆的吊丧之人踏入堂内,荀恽、荀俣等荀彧诸子一齐拜倒:“丞相!”
曹操睨视着他们,但没有理睬。
想想也不成能坐视此等奇耻大辱,曹公必然会有所行动。
面色沉寂的荀攸闪身出列。
吴侯不会再给雷远一次翻越灊山的机遇。但是既然南郡在手,玄德公便能够从西面策应雷远,使他安然返回。
大略估计,这数将所领兵力将近六万,足以将关羽压得转动不得。如果冒然轰动他们,必得碰得头破血流,损兵折将。
到当时,孙权身处坚城之下,还面对曹军两面来援……他凡是还存着一点盼头,还保有一点雄主的心气,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马忠笑了:“玄德公好安排,好派头。”
他们的父亲为了保护宗族,为了保护子嗣们的性命而死,可这些人啊,他们乃至不敢在我曹孟德面前提起嗓子说一句话。刚才铁甲军人涌入厅堂防备的时候,此中很多人颤栗颤栗,乃至有人偷偷抽泣的。
“服从!”马忠放心肠应道。
顿了顿,他想到面前另有叫人头痛的军务,因而道:“公达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