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楚暗哼一声,他不是没打过仗,也不是没颠末那尸山血海,面前这些许人头如何能吓住他!
这两天带老母亲看病,担搁了更新。
上万人的齐声叫唤又再次响起,这一次高州来人没有人被惊到,也没有人惊到手足无措,只不过,他们的神采倒是丢脸得很。
在雷先楚发怔时,周士相已然翻身上马,走到马车前顺手拽住一根辫子,提起一颗已皮肉萎缩,极其狰狞的人头,“这些人头皆是清军绿营兵的首级,鄙人拿得这颗便是千总孔国良的首级,大人请看细心,两车所载一百八十六颗首级,无一杀良冒功,大人如果不信,可一一验看。”说完,又悄悄将孔国良的脑袋放下,由始至终神采都很平平,看不出有给雷先楚上马威或打单的意义,倒显得很有几分是在请功的味道。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边又有人挥手叫道:“鸣锣伐鼓!”
庞天赐晓得雷先楚说得不假,固然来高州不过一年多,可对州里的文武官员,他大抵还是体味的,晓得这雷先楚暮年在隆武朝时曾随黄道周北上江西攻打过清军,而罗定的这些绿营兵恰是江西来的,以是雷先楚这话多数不假――他当年确是与孔国治交过手,只不过倒是败了而矣。
庞天赐的神采也是阴晴不定,看看那些黑衣兵士,再看看那些黑衣兵士前面的百姓,心下有些叫苦:这罗定城看来是鸿门宴。
念及此处,雷先楚便懒得以堂堂游击之尊和个假知州较甚么劲,抢先纵马就进了城。见他进城,庞天赐虽一脸胡涂,也只好跟着进了城,从宋襄公身边颠末时,他特地看了对方两眼,心道你这假知州连身官服都没有,也假得太不成模样,你道知州大人是你这等甚么都不懂的人物能做的?待雷大人领受了罗定,不打杀你这假知州便算好的。
“大明万岁万岁千万岁!”
雷先楚还没回过神来,庞天赐已然惊诧:朝廷何时委的罗定知州。
刚至城下,却见一灰袍儒衫的中年人领着一帮老者、小吏恭敬的立在门边,门前还设了香案,竖了万民伞。
那几个军官一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倒是多了些心机,均是想得进城以后如何寻些项目弄些银子花花。雷大人虽不是钦差大人,可倒是代表巡抚大人而来,而巡抚大人倒是代表皇上的钦差。代表皇上亲授的钦差而来,不就是钦差来的么。既是钦差大人来了,这罗定又是方才光复的城池,于公于私,如何也不能亏了将士们不是。再说,这帮匪贼在城中必定没少发财,现在真正的大明官军来了,莫非还能比他们这帮匪贼差?真要官军混得不如匪贼,另有没有国法了!
刹时,锣鼓声响起,端得喜庆。那帮迎侯的老者、小吏一个个也是满面笑容,这场面立时就让雷先楚放下几分苦衷来,暗道这帮匪贼还算晓事,晓得获咎我不起,刚才那些人头不过是个把戏,若我逞强,他们便得寸进尺,若我示强,他们便也熄了心机,老诚恳实听侯安排了。
雷先楚听后微一点头,挥手便叮咛前面的人道:“将首级验数一遍,确认无误后,造册报高州抚衙。”
偷眼瞄了眼周士相,发明对刚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本身,雷先楚不由确信本身猜想不错,礼节性的向着那众老者点头表示后,原是筹办上马和这不知哪冒出来的罗定知州客气几句,然后和罗定父老说些场面话,代表朝廷对他们鼓励几句,却见那知州竟然表示本身进城,一点端方礼数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