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抬脚分开时,却听那周士相又叫喊了一声:“将军慢走,可否容门生上前一言?”
由参将这是要出城去哪?
话音刚落,只见周士相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菜刀出来,那菜刀倒是早就别在他腰间的衣袍下的!
黄之正也有些惊奇,不知那秀才好端端的过来做甚么,听由云龙问,忙定睛一看,旋即道:“回将军话,下官识得此人,此人乃是本县秀才周士相。”中间的县丞也是识得周士相的,也点头表示确是此人。
听由云龙承诺了此事,黄之正立时大喜,见由云龙勒马欲走,便从速躬身道:“下官恭送将军!”
“你我有何好说?”由云龙本能便要回绝这秀才,可见对方一脸哀告的望着本身,便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且上前来,本将听你说些甚么。”暗道如果这秀才有甚困难乞助本身,须是得帮他一二,如此,也算稍作赔偿。
从县衙一起小跑过来,黄之正也实在累得够呛,可如果能请动由参将向平南王爷进言免了新会三年赋税,他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这不传闻由云龙要回广州觐见平南王,他便急仓促的赶来,恐怕来得迟了担搁事。
那菜刀想是用力太狠,竟是卡在骨头之上,可那报仇心切的周士相那里另有个秀才模样,咬牙切齿之下猛一用力便将那菜刀再次提起,不待那由云龙尖叫声响起,刀刃再次入脖,这一回,但是实在将由云龙的脖子砍了个透辟,但听“咕噜”一声,由参将的脑袋连着顶子已然滚落在地。
“剌客,有剌客!”
由云龙哈哈一笑,打马便要朝前奔去,可面前却见那出城祭扫的百姓已经到了城门,也不知怎的,看到那些如丢魂般的百姓,杀人不眨眼的由参将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马鞭给放了下来,人也不走了,只勒马定立在那。
身后的县丞也吓胡涂了,身子不住颤抖,嘴里倒是念叨着:“周秀才怎的如此英勇,怎的如此英勇...”
周士相一击到手,毫不踌躇一把抢下由云龙尸身所佩腰刀,抬腿一蹬便将这无头身材蹬倒在地,不等由云龙那帮亲兵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步冲到由云龙座骑旁,谙练的纵身一跃,两腿一夹,鞍绳猛拽之下,那座骑嘶鸣一声便撒蹄向前疾走而去。
作者注: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耿仲明之子)
“.......”
那书办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牙关高低颤抖,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再看那城门前的百姓们,也是大家惶恐,把个城门口给乱得是一塌胡涂,急得那些清军直顿脚。
顿时的由云龙听了几句后便点头表示,一扬马鞭,颇是怜悯道:“新会残破,百姓艰苦,本将也是看在眼里的,也罢,可贵黄县令如此为民,这免赋的事就交给本将了,待本将见着王爷后定遂了你的心愿,不然,本将也没脸再来这新会城。”
“快,快,快拦住他!”
直到周士相连人带马冲出十数丈外,由云龙的亲兵和城门处的清兵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惊小叫的去撵周士相,可那由云龙的座骑乃上等的蒙古马,周士相马术又出其高深,等他们追出去时,周士相早就连人带马消逝在了世人面前。
又羞又愧的由云龙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干脆扭头不予理睬这秀才,这么多人看着,他由参将脸皮也不是真的极厚,总不能真和这死了父母妻儿的酸秀才普通见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