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秀才俄然拔刀,蓦地变故之下,由云龙大惊失容,不待反应过来,周士相手中菜刀已然狠狠砍在他脖子上,行动之快,力道之大,精度之准,让他这走南闯北杀了无数人的武夫也躲无可躲。
见那秀才跌跌撞撞的直奔过来,远远看去仿佛非常情急,有甚么大事普通,由云龙心下奇特,微一沉吟,转首问马下的黄之正道:“黄县令,这秀才你可识得?”
世人目瞪口呆,由云龙的无头尸首尽是血雾竟是耸峙不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由云龙大是惊奇,光天化日的竟有人来拜本身,实在让他大为猎奇,猜疑之下从顿时翻身下来,拿着马鞭朝前走了几步,问那跪在地上的周士相道:“你这秀才好端端的拜我做甚?”
“多谢将军!”
直到周士相连人带马冲出十数丈外,由云龙的亲兵和城门处的清兵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惊小叫的去撵周士相,可那由云龙的座骑乃上等的蒙古马,周士相马术又出其高深,等他们追出去时,周士相早就连人带马消逝在了世人面前。
“.......”
可这周士相并不作答,在那重重又拜了几下后,方才抬开端缓缓对由云龙道:“回将军话,门生父母妻儿都在将军肚中,今寒食将近,门生无处可祭,恰见将军在此,故门生特来一拜,如果将军不允,门生不知要拜那边?”说完,又是重磕几首。
这番话从周士相口中说出来,一众由云龙的亲兵和黄之正等人都是听得呆了,由云龙更是老脸通红,满面惭愧,难堪不已。至于本身肚中是不是有此人的父母妻儿肉,倒是不管如何也不敢求证的,守城数月,他由云龙吃下的新会百姓但是有好些人的,夜里,也不是没有被恶梦惊醒过,现在想来,确是忸捏,对不住这新会城的数万百姓。
那书办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牙关高低颤抖,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再看那城门前的百姓们,也是大家惶恐,把个城门口给乱得是一塌胡涂,急得那些清军直顿脚。
周士相闻言起家走到由云龙面前,身子微低,不动声色道:“将军,门生想说得是...”稍顿,略带几分悲呛道,“门生父母妻儿皆死于你之手,敢问将军,门生当否报仇?”
惊变陡起之时,黄之正还兀自不觉,比及由云龙的脑袋落地,周士相纵马驰驱以后,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地上的由云冰片袋愣愣发楞,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你!”
风中再也没有纸钱落下,步队中也不见了祭品,红色的缟服已经去了大半,但那苦楚的哀肃之情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弱。轻风拂过,只让人感受六合间皆是昏茫茫一片。
快到城门时,倒是看到一队清兵簇拥着一员骑马的将领出城来,黄四一眼就识得此人是平南王麾下的参将由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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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进城了,黄四却仍不放心,特地带了几个差役前后又察看了一下,确认不会有人闹过后,这才带人赶到前头。
又羞又愧的由云龙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干脆扭头不予理睬这秀才,这么多人看着,他由参将脸皮也不是真的极厚,总不能真和这死了父母妻儿的酸秀才普通见地吧。
从县衙一起小跑过来,黄之正也实在累得够呛,可如果能请动由参将向平南王爷进言免了新会三年赋税,他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这不传闻由云龙要回广州觐见平南王,他便急仓促的赶来,恐怕来得迟了担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