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榜本有『以逆攻顺者亡』六字，据补。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威权上逼，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主谓室主。兄弟不平，必危社稷。君之兄弟不相从服。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是以奸臣蕃息，主道灭亡。是故诸侯之广博，天子之害也。羣臣之大富，君主之败也。将相之管主而隆国度，此君人者所外也。君当疏外斥远之。万物莫如身之至贵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势之隆也#15，此四美者不求诸外，不请于人，议之而得之矣。故曰人主不能用其富，则终究外也。既不能用富，臣则窃之。此君人者之所识也。
故度量虽正，一定听也。义理虽全，一定用也。大王若以此不信，则小者觉得毁訾诽谤，大者患祸灾害灭亡及其身。故子胥善谋而吴戮之，仲尼善说而匡围之，管夷吾实贤而鲁囚之。故此三大夫岂不贤哉？而三君不明也。上古有汤至圣也，伊尹至智也。夫至智说至圣，然且七十说而不受，身执鼎俎为庖宰，昵近习亲，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故曰乃至智说至圣，一定至而见受，伊尹说汤是也。以智说愚必不听，文王说纣是也。故文王说纣而纣囚之，翼侯炙，鬼侯腊，比干剖心，梅伯醢，夷吾束缚，而曹羁奔陈。伯里子道乞，傅说转鬻，转次而佣，故曰鬻。孙子膑脚于魏，吴起收泣于岸门，痛西河之为秦，卒枝解于楚，公叔座言国器反为悖，公孙鞅奔秦，关龙逢斩，苌弘分胣，？裂也，勑氏切。尹子穽于棘，投之于穽棘中。司马子期死而浮于江，田明辜射，非罪为辜射而杀之。宓子贱、西门豹不斗而死人手，董安于死而陈于市，宰予不免于田常，范睢折胁于魏。此十数人者，皆世之仁#14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闇惑之主而死，但是虽贤圣不能逃灭亡避戮辱者何也？则愚者难说也，故君子很多也。且至言忤于耳而倒于心，非贤圣莫能听，愿大王熟察之也。
臣非驳诘言也，以是难言者，言顺比滑泽，洋洋纚纚然，则见#13觉得华而不实。言顺于慎，比于斑。洋洋，美；纚纚，有编次也。敦只恭厚，鲠固慎完，则见觉得拙而不伦。多言繁称，连类比物，则见觉得虚而无用。想微说约，径省而不饰，则见觉得刿而不辩。激急靠近，探知情面，则见觉得譛而不让。闳大博识，妙远不测，则见觉得夸而无用。家计小谈，以具数言，则见觉得陋。言而近世，辞不悖逆，则见觉得贪生而谀上。言而远俗，诡躁人间，则见觉得诞。捷敏辩给，繁于文采，则见觉得史。殊释文学，以质性言，则见觉得鄙。时称诗书，道法往古，则见觉得诵。诵，说旧事。此臣非之以是难言而重患也。
#6张榜本『能』作『难』，注文亦作难，据改。
#5凌瀛初本无『强』字，当衍，据删。
#2赵用贤本『禓』作『禓』，据改。
秦遂遣斯使韩也。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昔秦、韩戮力一意以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数世矣。宿世五诸侯尝相与共伐韩，秦出兵以救之。韩居中国，地不能满千里，而以是得与诸侯班位于天下，君臣相保者，以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先时五诸侯共伐秦，韩反与诸侯先为鴈行以向秦军于关下矣。诸侯兵困力极，无何如，诸侯兵罢。杜仓相秦，起兵发将以报天下之怨，而失攻荆，荆令尹患之，曰：夫韩以秦为不义，而与秦兄弟共苦天下。已又背秦，先为鴈行以攻关。韩则居中国，展转不成知。天下共割韩上地十城以谢秦，解其兵。夫韩尝一背秦而国迫地侵，兵弱至今。以是然者，听奸臣之浮说，不权究竟，故虽殛毙奸臣不能使韩复强。今赵欲聚兵士卒，以秦为事，令人来借道，言欲伐秦，欲伐秦，其必将先韩而后秦。且臣闻之：唇亡则齿寒。夫秦、韩不得无同忧，其形可见。魏欲出兵以攻韩，秦令人将使者于韩。今秦王使臣斯来而不得见，恐摆布袭曩奸臣之计，使韩复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见，请归报，秦、韩之交必绝矣。斯之来使，以奉秦王之欢心，愿效便计，岂陛下以是逆贱臣者邪？臣斯愿一得见，进步道愚计，退就葅戮，愿陛下成心焉。今杀臣于韩，则大王不敷以强，若不听臣之计，则祸必构矣。秦出兵不留行，而韩之社稷忧矣。臣斯暴身于韩之市，则虽欲察贱臣愚忠之计，不成得已。边鄙残，国恪守，鼓铎之声于耳，而乃用臣斯之计晚矣。且夫韩之兵于天下可知也，今又背强秦。夫弃城而败军，则反掖之寇反掖者，谓麾下反以禽君掖也。必袭城矣。城尽则聚散，聚散则无军矣。使城恪守，则秦必发兵而围王一都，道不通，则难必谋，其势不救，摆布计之者不消，愿陛下熟图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该究竟者，愿大王幸使得毕辞于前，乃就吏诛不晚也。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图赵，使臣斯来言，愿得身见，因急与陛下有计也。今使臣不通，则韩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释赵之患而移兵于韩，愿陛下幸复察图之，而赐臣报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