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47章 陈阿娇(5)

我的书架

他的声音温和的竟似我从未听过。

那两个喜嬷只敢拿话呲我,彻儿的话却不敢不遵。我抱了缎面薄被在怀里,笑得咯咯有声。彻儿抢了被子来:“老成些,阿娇姐!你现下但是中宫皇后,不比平常,这掖庭诸事,还要朕为你做主不成?你爱整谁便整谁,朕没时候给你御批!”

在满朝臣工面前,给足堂邑侯府面子,亲手、一步一步,将我扶上后位。回顾已是百年身,未央长乐,在新君面前,长明灯浩然不灭,呈出一片永泰宁静的乱世之景。

殿里刮风了,白幡旌动,帷帐一重一重起落,落过他的肩,自他腰下又转回。我差一点瞧不清他,满殿灯烛下,只剩下这么浅浅一个影子。风过,帷帐悄悄地止住了,我看向他。彻儿仍在看我。

闭上眼,我仿佛瞥见皇阿祖撑着双龙拐杖,分开未央的趔趄背影,掖庭永巷,终归为当年的王美人,腾出了位置。

我一警省,母亲说的恰是理呢。我才不与彻儿混闹!因缩了缩手,不去碰那迎枕,端端地坐着,只听司礼局老喜嬷的话。今晚,喜嬷叮咛甚么,陈阿娇就做甚么。断不能因彻儿奸刁,就坏了我堂邑陈氏的教养!

你爱整谁便……整……谁……

却浅浅睇我。

他为新君。

“免,”他笑着,伸手扶我,哈腰的行动气度始成,不几时,我便要改口称他为“陛下”了,他却给我如许的宽大与尊敬,我昂首,彻儿深看我,含笑在他眉间氲散,他忽地切近我,清冷的气味蹭着我鬓角,发丝绒绒地贴过来,很软,很痒,他轻声,“中宫……”然后,双手微微用力,将我扶了起来。

一丝倦怠与薄凉,就这么消逝在大殿氲起的暖雾中,白烛“哔啵”爆开一个烛花来,沉钟响起――

噫!听听,这话如何说的?小天子欺负我,我也挤兑他一番,合着尽是我的错?

洞房花烛夜,红烛烫铜台,我的金屋连片的红透,像是傍晚里晕浊的天涯,烧了漫天赤霞。攒金丝被面,摸着真滑,顶上挂帐幔,详确绣幔花一丝儿一丝儿旋起,真像长安城元宵节那晚迷蒙不见的花灯枝,直卷到天上去了呢。再顶上,殿内峭檐下盘着双龙,和了黄铜的金,刺眼夺目,雕的可真详确,工匠手真巧,那两根龙须须清楚可见,就这么翘着,我看着看着,竟入了神,懵懵的,彻儿悄悄扯我袖:“娇娇姐,你看甚么呢?”

彻儿王气已成。皇外祖母再纵性,亦不能拿江山社稷当作打趣,梁王娘舅的福祚,只怕支不起我大汉成片斑斓国土呐。

“你……”我正要拾起家后黄缎大迎枕,直捶他,一想,合卺大礼前,母亲再三叮咛,娇娇,今儿要束礼,莫娇纵,平白让满朝臣工女眷看笑话,彻儿小,少年天子来的,你却比他大些,大婚之仪,千万要提点他些,两小我莫凑一处混闹。

他对我如许好,陪我瞎混闹,还逗我。不准任何人欺负我,即便升了大宝,外人面前装的一副老成模样,散朝后,还是我的奸刁彻儿,爬树掏鸟窝的事,也不让旁人代庖,他脱了朝服便亲身上。

我在树下乐的咯咯大笑,拍肿了手掌连声呼好。

我倒在绣床上,咯咯地笑。

母亲、王皇后、阿姊平阳,眼底泪光闪动,清楚是重孝之身,却仍然消逝不开淡淡高兴,这一天,熬了那样久。

推荐阅读: 余生皆是喜欢你     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九劫真仙     重生之人鱼进娱乐圈     重返十八岁     第一宠妃:相府千金惑君心     黑化萌妻:哥哥,你老婆掉了     独占婚宠1     女神的贴身高手3     老公别诱我     婚牢:出轨的妻子     打凤牢龙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