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感觉这丫头恶棍起来的时候,正敬爱。
许平君一想也对,张彭祖做事不着边,可不能让他瞎来。因说:“这么办吧,我们把这小兄弟抬我家去吧……等我爹下了值,就给他扭胳膊。”便转头又向刘病已道:“还疼不疼?不哭哇,越哭越疼呢!”
张彭祖笑道:“小兄弟?平君,你当你多大呢!”
许平君笑嘻嘻向刘病已道:“我十岁,你多大呢?”
刘病已不得不说话了:
许平君见他爹表情不错,这才也放下了心。因往屋里递了个眼色,那俩毛孩子便麻溜地窜出来,个个赔上笑容。
这两人一来二去贫了很多回,许平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折胳膊的你们还治不治啦?”
真都雅。
张彭祖嘴虽亏,心可实,忙去扶刘病已。
许平君缓了缓,很快就爬起来,只这烂泥还是新的,险糊了她一脸。
刘病已这才看了看许平君:“十岁,快……快十一了。”
“……”
“……”
刘病已在里屋听许广汉这么翻花腔似的唱说他们这仨一箩筐好事体,不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我……阿谁……”
“我……”
“那不是,”张彭祖笑道,“若拆了个丝绳,咱也不至于……嘿嘿,奉迎您。”
“那是,”许广汉回道,“长安久旱未雨,本日落了雨,你说谁不欢畅。”
哦,还得是下过雨,沾了露的。
就像这桃树,新绿俏枝头。
“胳膊折了……”
许广汉问:“啥呀?把你娘结的丝绳给拆咯?这丫头,每天寻事儿。”
许平君半屈着身子,伸出一只脚,把量了下,想探身下去,又有点怕,这当时,见胳膊上面一根树枝探出一截来,便伸手去抓,想把身子再往下沉点儿。这一抓倒是抓牢啦,可这枝桠脆生生的,才一碰,便断了。
刘病已也不顾瞧她,只觉这女孩儿声音满好听。
她笑起来的模样,就像三月艳阳,暖融融的,捂得民气里很舒畅。
平君天然晓得她爹的心机,因说:“爹啊,本日女儿做了件好事。”
这仨孩子面面相觑,好样儿还是张彭祖挑了头,因挡了许广汉前头,道:“许伯伯莫见怪,是彭祖做了好事,不敢往家去,家父凶似老虎,人说虎毒不食子呢,他得吃了我!……这才求了平君,我往你家躲。”
“哟,娃娃们都在呀?”许广汉摘下官帽,笑着说道。他夙来是个喜好孩子的,这几个娃娃常来找女儿平君玩,早打熟了脸,此中一个是右将军张安世的儿子,他自发,这将军公子能来他府上玩,他面上也极有光彩。
张彭祖又多问一句:“二丫,你爹会恼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