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霍光这么一问,老妇人不由眯起了眼,满有掌控道:“老身暗里察看很久,病已本性朴素,又聪灵颖慧,天赋甚高,若好加培养,将来不比幼弟差多少。”
阿迟婆婆便将那日在长门宫荒郊携昭帝弗陵与刘病已打过照面一事说与霍光听,霍光连道:“孝武天子有灵!冥冥当中佑着大男人孙……”
“这……”霍光大讶。
这一臣一主,终是说上了话儿。
“谁说不是呢,”刘病已也笑,“也算是帝王中‘出类拔萃’之辈了。只苦了满朝臣工,因不知这位天子下一步出的是甚么招数,抵挡不住哇。”
听得霍光提起“孝武天子”,老妇人眼眶有些潮湿,缓抬手抹了抹眼泪:“莫提君亲,提了亦是徒增悲伤。”
有一妇人藏在帘后皱眉,略忖了会儿,便回身拜别。
霍光有些怵,发自内心道:“老臣惶恐。名分位列之序,不过于君王之封,在孝武天子眼中,您是比来亲的掌上明珠。”
“是啊……”老妇人长叹一口气,道:“谁知这刘贺能荒唐如此呢,直出乎老身料想。唉,因他这么混闹,我们还要为他把打算提早。”
大将军霍光的府上门槛几被踏破,入谏者无数。士大夫们总有一颗报国之心。无法,一贯敞四方门纳八方谏的霍光,如此节骨眼上也只能遁辞抱恙,闭门不见客了。
“唉,实在……并非老身一人看中病已,让病已继位,此一事,弗陵是首肯的。”阿迟叹了一口气:“他知这事。”
“朝中支撑病已的,竟无一人么?”阿迟明知故问。
然,霍光并不是这个意义。
凡能想到的,这位天子都做过,凡不能想到的,这位“天赋异禀”的天子也是挖空心机戏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