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娥已经散了头发,身穿藕荷色寝衣坐在榻沿,她娘正帮她抹药,闻言便笑了一下:“是表哥的药,他让丫头送来的,说是拿过来给我与阿葭今后备用的,正巧我手上伤了,阿葭便让我拿返来用。”
姜岩自是客气作了答。
陶氏面上仍旧欠都雅:“怎地回事?还不细心说来。”
姜岩客气谢过:“来前用过,劳姨母挂记。”
到底是自个的亲妹子,陶氏听后,不免点头道:“你姨母自小这般,少有明事理的时候,阿葭是独一的闺女儿,今后倒是没有大碍。只你远表哥,想有了那样一个恶劣霸道的弟弟,今后总要亏损一点。”
“就是我自个弄的,不关旁人的事,哥哥怎地就不信。”她说着,亦生出点烦恼来,把手举到他眼下给他看,“你看,不过蹭破了点皮儿,在姨母家里早抹过药了,现下早也不疼,就是另有点印子,过个两日便消了。”
说这话也是看人,倘若对方是陶姨母或钟老爷,姜岩必不会有此言。他虽与这个表弟打仗未几,但他给本身的印象还是不错,是个明事理辨是非的人,并非是个局促之人,这才气与他道出此言。
钟老爷先是笑说了两句嫃丫头越来越姣美了,后才拍一下姜大外甥宽广的肩膀,笑赞:“岩哥儿一副好身板,愈发结实高大起来,好啊好,男儿家就该如此!”
他看一眼面前身形高大结实,面孔豪气逼人的姜大外甥,后才将目光转到宗子身上,暗安闲道:远儿身量虽也苗条矗立,若单看倒也伟岸,但与之姜岩一作比较,不免就显得薄弱清癯了些,不知能有个甚的体例,让远儿也如此结实健壮。
姜岩亦净过手面于桌前坐下,执起筷子来,闻言亦问上一句:“嫃儿本日都学了哪些?未叫钟仁那小子欺负吧?”
姜岩这才略微宽解,告别分开。
姜小娥只得闭住了口,跟着娘与哥哥用饭不提。
年纪小小便撑起了家中重担不说,现在在船埠上亦混出些个好名头来,管输运的曹总管乃是县上各商户凑趣奉迎的工具,老婆的这个外甥儿,便在曹总管部下做事,传闻走哪都带着他,很受重用。
“好了好了,用饭。”陶氏不肯与闺女说叨这些个,赶紧打住她,“这不关我们的事儿,没需求多言。”
闻言,姜岩面色虽有好转,但语气还是冷硬:“今后少掺杂这等事。”
钟远自是明白表兄话里之意,定是昨日表妹手伤一事被他晓得,这才因心中担忧,出此一言。
“你又未做何功德,夸你做甚!”陶氏用心板着脸,“快睡,明儿不想去钟家了?”
待到晚间临上榻前又要给手抹药时,陶氏见了便又问:“这瓷罐子倒是精美的很,味道也不似平常药膏那般刺鼻,想是个好物。”
晓得哥哥这是体贴她,姜小娥便内心不同意,但面上还是乖乖承诺了。
表兄弟二人皆是话少之人,干系亦是疏浅。除了逢年过节见上几面以外,其他时候会面的时候甚少,只到底是远亲表兄弟,既走在一块儿,话还是要说上几句。
他当今算是曹总管部下的一把手,自不消再如往年那般搬运货色纯卖夫役,除了每日风吹日晒做做监工以外,便是跟着曹总管各处走,算认得一些县上的龙头富户。只他自来寡言,便识得也只是个面子情,说不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