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会儿,方又谨慎地展开,一下便对上一张豪气逼人的俊脸,她脑袋里先是发懵,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待忆起来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时,跪在一旁的琼珠就已经扑上来,冲动地哭道:“蜜斯醒了,蜜斯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蜜斯没事了!”
他话音全落,在旁的孔嬷嬷一张老脸就热.辣.辣的烧起来,也不管自个身份可做他祖母,跪下来便给他磕了头响头:“公子大恩,老身没齿难忘,既如此,那便在此别过。”
庄夫人见他这般无礼,恼地就要上前禁止时,却让身边嬷嬷一下止住,靠近她耳边低语道:“夫人,我瞧着他不像个歹人,且方才还救过我们与蜜斯,便让他尝尝,没准儿蜜斯就能吐出江水醒来了。”庄夫人这才止住,只眼睛仍旧半晌不断地盯着他,唯恐他会对闺女倒霉。
与她无亲无端,姜岩本是决定把人救起后便不再多理。未想这些妇孺遇事只晓得哭,他看一眼世人当中面庞乌黑且正处在昏倒中的女子,忍不住皱眉道:“令爱环境不妙,夫人若不想她出事,现下便该停止抽泣,使她吐出江水。”
姜岩只觉受人欺侮,站起来冷声逐客:“白叟家请回,姜某救人也只是出于心有不忍,没法眼睁睁看着面前有人受难,而立在旁束手旁观不去援救,且从未想过要人报答。至于你家夫人的后顾之忧,大可转告她放心就是。我姜某并非是个喜好挑衅口舌是非之人,本日之事姜某全未放于心上,你家夫人更不消担忧,至于你家蜜斯,自是清明净白,与我无半点的干系。”
庄明媛仍没法放心,两眼无神,嘴里呢喃一声:“他是谁?叫甚么名儿?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这不假,姜小娥渐渐笑起来。
陶氏这才面带点笑,把闺女拉下来:“真是捡来的银子?”姜小娥点头,陶氏笑,“娘又不缺耳坠子,你哥哥给你买的你就戴着。”又使唤她,“把菜都端出来,再有一个汤便好了。”
那丫头不免又是一阵夸:“姜大爷当真是个好哥哥,这般心疼表女人,表女人有个世人都恋慕的好哥哥。”
庄明媛悄悄“嗯”一声,靠在她肩上渐渐闭上眼,眼角无声地落下两滴泪。
未几时,陶姨母便带着二人去了知县农户。
庄夫人身子一震,这才复苏过来,极其感激地看他一眼,后立即就与亲信将闺女放倒在地。这时候也管不了空中上有没有雨水,直接将她放平,双手交叉吃紧就去按.压她的心口。只这般按.压好久,也不见闺女有个反应,庄夫民气如刀绞,心是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姜岩则揉揉她的发顶,暖和道:“本日在船埠捡了银子,想着这拾来之财要当即花掉,便给嫃儿买了副耳坠返来。”
庄夫人再忍不住,扑上前便紧紧将她抱住,手上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口里直念:“没事了没事了,娘的明媛没事了,娘的明媛没事了……”
孔嬷嬷已明,忙应下去办。
陶姨母便命丫头停下。
姜小娥并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且她生来心机敏感细致,自能觉出姨母不太愿带自个去。当下便道:“姐姐且慢,不必费事了,我不去的。”又看向她姨母,“外甥女想起来了,娘喊我本日早些归去,林先生本日既放假,那么一会儿我便也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