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娥本已垂垂规复过来,不料姨母再次打趣儿起她来,这话说的竟比方才还要羞人。她一张小脸蓦地一下就又是一红,还未张口说话,边上的钟葭就已乐道:“娘才晓得,大哥待她可亲了,比待我这个亲妹子还亲。若不是见她姓姜,我都当她是大哥的亲妹子,我是那表亲了。”
这屋里席面刚摆上,外头便仓促奔进一丫头:“太太,詹太太与詹女人来了。”
姜小娥点头“嗯”了一声,昔日他们家也去,只因着是长辈过寿,一向都是她与哥哥畴昔,娘去的少。这回娘要畴昔实际也没甚不成,反而能让姨母更加欢乐。
姜小娥与她娘亦是客,是以便在屋里坐着未动,伸长脖子等人出去。陶氏见了,便拍她一下:“这是甚么模样,好生坐着。”
这动静她也有所耳闻,阿勇年后就十四了,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故点点头,姐妹二人再说他话。
屋里世人皆朝她看去。
姜小娥撅了撅嘴,怨哥哥不给面子,后也就没再多言。
陶氏本身身着八成新的湖水蓝绣梅花折枝夹袄儿与银红暗斑纹棉裙,挽着随云髻,髻上除却几支固发的簪钗外,还插着支年后儿子给她买的金簪子,通体高低虽说与繁华沾不上边儿,但也算是风雅面子。
他话一落,陶姨母与陶氏皆笑了。钟葭亦在笑,还不断朝她眨眼睛,姜小娥则羞得不可,好半晌才抬开端来:“姨母那都是在逗我,表哥就别打趣儿我了。”话罢,也不等他回话,就先坐了归去。
姜小娥就道:“阿葭说了,那是没体例,他要写文章总不好没砚台用。但若论与本来的比较起来,还是差得远了。我看过一回,爹爹好似有一方砚与表哥的极像,也就是这般,我才想着跟娘去遴选。”
陶氏接过茶,道:“也不是甚么好物,只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年代也许是有些长远。远哥儿是个读书人,就让他拿去把玩利用,总好过搁在家中闲放着。”
陶姨母倒没想太多,看着那靠在姐姐肩头,柔滑的仿若花骨朵儿般的外甥女,又笑:“嫃丫头是好命,在家时有岩哥儿宠着,来了姨母家又得远儿疼着,怪道我们葭丫头要妒忌,这是换作哪个也得浑身醋味,你说是不是啊?”
陶姨母听得一惊,张嘴就道:“既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可不见得是俗物,可见姐姐是故意了。”
钟葭眼睛一瞪,惊奇:“小兔子还学会咬人了,看我先撕了你!”话罢,作势就要去撕她。
姜小娥让娘夸得面红,可哪个女儿家不喜好受人歌颂,面上让娘别说,实际内心又是甜滋滋地冒着蜜水儿。
陶氏便笑:“钟家还会缺了砚台使?既是几日前的事,那必早已换过新的。怎地就知必然会空在那边,等你去送?”
不久厥后至钟家,因着时候尚早,家中倒还清净。陶姨母让丫头接过礼,后才笑道:“姐姐能来就已经极好,竟还带了礼来,实在是客气。”接待几人坐下后,便使唤丫头上茶来。
姜小娥咬咬唇,抬眸自镜子里看着她娘:“表哥是个读书人,想必亦是喜好一些高雅之物,娘无妨让哥哥出门儿一趟,购买些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