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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义江中了秀才今后,张氏就以秀才娘子自居,张口就称我相公如何,仿佛她称相公就能高人一等,与村庄里的那些妇女分歧似的。
“是,才刚睡着了。”傅氏往灶下添了把火,又捡了土豆,拿了刀打皮,她的行动很快,几下就削完一个,然后放进水里。家里人多,削了足有冒尖一小盆。“娘,这土豆咋吃?”
天快擦黑,李义河才一手背着一名四十多岁的郎中,一手拎着个药箱,深一脚浅一脚的趟了深雪壳子返来,这大冷的天,他竟然走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进了院子就大声喊道:“爹,娘,田郎中来了。”喊完也走到正房门口,推开门才将人悄悄的放下。
她说完端着蛋羹回了房,只留下张氏气的在前面直顿脚。
张氏见傅氏不似平常一样,主动分出吃的来,气哼哼的嘟呶了一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一点蛋羹,当甚么好玩意呢。”
“田大夫,真是费事你了,这大过年的还把你折腾过来。”李诚恳搓动手把人让进屋,“快点进屋和缓一下。老二媳妇,快烧点热水来。”
之前张氏常常以相公读书辛苦要求开小灶,不过这些吃的大多都落在她和她的几个孩子肚子里,因为李义源自发对不住老父老母及二弟一家,那里肯再吃小灶。他不吃,张氏也不会还归去,就跟孩子们分着吃了。
李诚恳和田氏忙迎了出来,村庄里没有大夫,有个病痛啥的都去二道岗子请田郎中。镇上倒是有个大夫,姓谷,只是这大夫却只坐诊不下乡,出诊也是只去大户人家。
她有些发热,身材过于衰弱,没一会就昏昏欲睡。傅氏忙把她放平,让她躺好,悄悄的拍着她,嘴里哼唱着摇篮曲。李学思也跑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躺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田氏想了想道:“先用水泡上吧,如果一会田郎中来了,得留人家吃顿饭,这大过年的把人折腾过来,哪能让人家就那么归去。”接着批示道:“那不是另有块五花肉吗,到早晨做红烧肉炖土豆吧,恰好待客,也给孩子们吃点油水,这一年太苛得着孩子,就盼着这一个年呢。”
如果之前,她说出这话,傅氏必定会把吃的匀出一半来,可明天傅氏气的狠了,咬咬牙就当没闻声。
说完叮咛傅氏,“冉儿不宜吃油大的,拿一个,不,二个鸡蛋,蒸碗蛋羹给她。看那小脸,不幸见的,连个赤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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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郎中拱了拱手,“无妨。老哥过年好哇!都是自家人不消客气了,咱还是先看看病人吧。”又看向田氏笑道:“老姐姐过年好哇,身材可还结实。”田郎中和田氏一个姓,以老姐姐相称,是以示尊敬。
张氏守着大杂烩的锅,看田氏拿出一块足有一斤重的五花肉,转着眸子道:“娘,相公他读书很辛苦的,给他炒个肉丝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