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文也不是真的与谢慎置气,听到这里耸了耸肩道:“这还差未几。”
二人挪步到王守文的配房中,在书案前坐定。王守文奥秘兮兮的从一摞书籍中抽出一个薄册子,递给了谢慎。
他刚翻看第一页,就见到王华两个大字,再往下看去,不恰是王华所写的一篇时文吗。
谢慎微微一笑道:“自该如此。”
谢慎这才恍然大悟。弘治朝固然科举轨制已经很完美,但贩子书坊中却没有配套的时文选编。这导致了很多学子只能闭门造车,作出的时文质量整齐不齐。
说完他便点了点册子道:“朱子说过,解经当如破的。经籍有不成解处,只得阙。若一贯去解,便有不通而谬处。今之谈经者,常常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本浅也,而凿之使深...慎贤弟觉得如何才气写出好的时文?”
“这是当然,这一点事理鄙人还是懂的。至于这报酬嘛,谢公子觉得一首诗词五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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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点了点头道:“这个代价童叟无欺,便遵循此价好了。”
......
“守文兄曲解了,我不过是有些惊奇罢了。守文兄有甚么不懂的固然能够来问我,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慎微微一顿,沉声发问道。
王守文一脸委曲的说道:“慎贤弟如何这么说啊,别说在绍兴城,你便是去京师你也搞不到这时文册子。这里摘录的可都是积年乡试、会试名家名篇,慎贤弟如果不奇怪便还给我罢。”
......
见王守文神情严峻,谢慎心中一沉心道这不会是院试的试题吧,王守文竟然如此手眼通天?
这个题目实在出自《论语.泰伯》,讲的是帝王俭仆和穷奢极欲的不同,王华立意倒是别出机杼,恰到好处。
“告别!”
王守文听后几次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慎贤弟你如果早些给我讲讲,没准我早就茅塞顿开了。”
谢慎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守文一眼,便翻开薄册子看了起来。
谭掌柜点了点头,从随身的褡裢里取出五两银子来:“这是定金,鄙人出门随身没有带那么多银两,等回到书坊便叫伴计给谢公子送来。”
“本朝之前,士子作文多‘恪遵传注’。但是这类做法只会固步自封,也并非朱子的本意。”略微顿了顿,留给王守文思虑的时候,谢慎继而说道:“朱子传注当然首要,但吾辈当体味朱子深意,做到写文时注疏熔化于文词之间,与题义契如同出,实虚相互转化。所谓时文,长篇粗心皆需求有理有义。”
谭掌柜方一走,王守文便对劲洋洋的邀起功来,直是教谢慎有些哭笑不得。
王守文本年已经十四,年长谢慎一岁,在大明朝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当爹了,作为大族公子的王守文便是要去青楼寻欢天然旁人也没甚么可说的,不过感慨一句浪荡公子罢了。
“以‘薄于自奉,而厚于养民,圣君能然也。’立论,取两扇布局,后又以《后汉书》‘茅茨土阶’、‘四隩既宅’为例左证立论,实是浑然天成,文章经义如一物也。”
转眼的工夫,四首诗词便整齐的写在了纸上。谢慎扫了一眼确认没有弊端便捧着薄纸出了屋子。
“既然谭掌柜这般有诚意,谢某天然不好回绝......只是谭掌柜得承诺谢某,须得在院试结束后再将这些诗词插手话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