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低头皱眉好久,最后感喟一声,又捡起扫帚,道:“没好命的憨娃,没书读了,你还这么欢畅?别奉告我你不想读书,老娘非揍死你不成。”
“臭小子,你如果文曲星下凡,我就是文曲星他娘!吹牛也不打草稿,有本领你去考个举人给老娘看看,就晓得胡说八道。”
李氏透过门帘,目送沈溪的背影消逝不见,随后转头望向堂屋中的供桌,嘟囔道:“长幼有序,但都是孙儿,只要为了沈家好,有甚么不当呢?”
老太太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随后低头感喟一声,浑浊的眼睛有些神驰,悠然道:“小娃娃,之前祖母刚嫁进沈家当时,沈家家大业大,在本县,就连县太爷见到我们沈家人也要对我们作揖致礼……固然时过境迁,但沈家的光辉仍然历历在目。”
看到周氏凶巴巴的模样,沈溪连退两步,笑着说:“哪儿能啊?娘,你放心,今后我读好了书,仕进以后,别说县城了,咱一家都搬到省会去。”
老太太咧嘴笑得很高兴,把他的小手抓住放下,然后摸着他的小脑袋瓜走到椅子边,坐下后尽是感慨地说:“祖母老啰,就连小孙儿也抱不起了,唉……”
“祖母,孙儿想听你讲之前的故事。”
沈溪不想在年纪这方面多说,便笑着说:“祖母,孙儿感觉您一点都不老,祖母必然会长命百岁。”
被提到之前的糗事,沈溪有些内疚地笑了笑,点头道:“没有,自那以后我都不敢不听话了,我是特地来给祖母存候的。”
“可惜,你大爷爷不争气,将这些人全获咎了,现在断了来往,唉……现现在且不说县城,就咱这一脉,除了几十亩田土,也就这大宅子了,你爹爹更是到其他家去做工……你瞧瞧,都落魄成甚么模样了?”
……
周氏见沈溪对劲的模样,嗤笑一声:“连读书都还是没影的事情,你倒真敢想啊……娘这辈子没其他动机,你如果然有这出息,就带你老爹和老娘去省会见地一下,看看省会是个甚么样,我就烧香拜佛了。”
周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把丢掉手中的扫帚,神采未变,声音却快了起来:“你如何晓得的?”
话还没说完,周氏就拎着沈溪的耳朵,气呼呼道:“小兔崽子想唬老娘?文曲星从古至今下凡,那都是状元公,你这家伙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敢胡说八道,看老娘如何清算你。”
沈溪一愣,然后缩了缩脑袋,奉迎道:“娘,方才我一时说错话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沈溪撅着嘴道:“我亲目睹到的。”
沈家桃花村这一脉,既然祖父不想分炊,祖母天然担当夫志,想将沈家捏成一团。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惜李氏的小儿子,也就是沈溪的父亲沈明钧为人呆板朴重,未得老太太喜好,宗子和长孙就成了李氏的命根。
看着周氏从未有过的当真神采,沈溪也感觉本身方才太猖獗,当下不敢多做逗留,屁颠屁颠地跑到房间里去了。
“娘,我另有一个好动静奉告你哦。”
沈溪有些不美意义地低下头,随即仰起脑袋看向老太太,咧嘴暴露一排乌黑的小牙齿:“祖母,之前是我不懂事,祖母如果有精力,便与孙儿讲讲吧。”
沈溪点头道:“嗯,我方才还去见过祖母。祖母说了好多事给我听,还夸我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