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繇指着郭嘉,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不上话来,半晌,在世人惊呼声中,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委顿在地。
“不错,看来奉孝有分歧观点。”
“哼!”丁冲怒道:“陛下自即位以来,从未有过此等设法,现在俄然出了招贤令,若非尔等小人勾引圣听,怎会出此乱国之诏?”
“你便是那颍川荡子?”丁冲眯了眯眼睛,一副前辈经验弟子的口气,冷哼一声道:“陛下既然对你喜爱有加,就该好好帮手陛下,匡扶汉室,怎可出妖言勾引圣听?”
杨彪等人面色阴沉,却没法辩驳,这中间除了郭嘉所言,另有很多好处抵触,但此时,却如何能在朝堂之上说出来?
郭嘉看向世人,沉声道:“试问这天下亿万百姓,又有几人,能有诸位之贤德?若只以德行束缚于人,不知诸位觉得,这天下,有几人能够守住德行?”
“嘉不知,正要向前辈就教,敢问何故。”郭嘉微微拱手,笑问道。
跟着郭嘉的声声响起,场中一道道核阅的目光落在郭嘉身上。
郭嘉本日明显没有喝酒,一身儒袍,样貌漂亮,很有几分名流风采,只是一双眼睛,却带着几分狂傲不羁,对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来到殿下,对着刘协恭拜道:“臣,郭嘉,拜见陛下。”
“不敢。”郭嘉道:“只是苏秦,曾佩六国相印,张仪,两度为秦国宰相,以嘉看来,此二人实乃真豪杰也,至于与先贤相较,嘉却觉得,一定不成。”
一众朝臣看着郭嘉,目睹钟繇被郭嘉几番言语气到吐血,心中倒是仇恨难平,同仇敌忾之心更浓。
“傲慢之徒!”钟繇闻言大怒:“尽说些诡道旁言,霍乱视听!实乃儒者之耻也!”
“非也。”郭嘉摇了点头,商鞅固然有魄力,但他却不想做商鞅:“在嘉看来,法乃国之底线,德乃国之上限,两边,本可相辅相成,以法束缚万民,以德来进步万民之涵养,此方为治世之论,不管法治还是德治,都有失公允,以德而选官,更是荒诞,有才不消,却用干才,至万民生民于不顾,而苛求官德,更以家世之别,而将万千豪门之才拒之门外,更是国之丧失,嘉本日所言,或有过火,却但愿诸位能够沉思,更何况,值此郭嘉困难之际,更该不拘一格,何故将人才拒之门外,徒令别人嘲笑。”
“幼阳公此言差矣。”郭嘉浅笑道:“陛下固然年幼,倒是少有圣明之君,若真是妖言,又怎能被等闲勾引?”
“元常公安知嘉没有匡扶社稷之才?”郭嘉点头笑道。
“快传太医。”刘协赶紧站起来,对着殿外道,随即对郭嘉投畴昔一个赞美的目光,脸上倒是责备道:“奉孝之言,过分狠恶了些,元常乃我朝中栋梁,于社稷有功,不成无礼。”
“孔子也曾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贤于弟子,古人一定就比前人差,试想,若世之学者,皆不如前辈,一代更比一代弱,那今之圣贤,难道连古之匹夫都不如?”郭嘉看向钟繇道:“我等虽敬先贤,然所敬者,乃先贤开书立说之气度与派头,但若说学问,自该精益求精,力超前辈,如此,方可令天下越加昌隆,似元常先生所言,我辈学者连与先贤一较之气度、派头都没有,又如何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