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看来奉孝有分歧观点。”
“元常公安知嘉没有匡扶社稷之才?”郭嘉点头笑道。
“猖獗!”杨彪闻言,眉头微蹙,厉声喝道:“为官者,自当以德服人,其身不正,何故君子,与律法何干?”
“正因为有律法存在,才令这亿万百姓不敢触碰,嘉觉得,与其过于苛求官者之德行,倒不如加强律法之羁系,而后量才而用,若凡事苛于求得,嘉看来,却恰好说了然朝廷之无能,这满朝公卿之不做为。”郭嘉说道最后,目光倒是越来越亮,声音也垂垂大了起来。
一众朝臣看着郭嘉,目睹钟繇被郭嘉几番言语气到吐血,心中倒是仇恨难平,同仇敌忾之心更浓。
“至于乱国之诏,这又从何谈起?”郭嘉点头笑道:“既要复兴汉室,天然该有大量贤能相佐,陛下招贤令出,四海贤士无不慕名来投,有贤士入朝,大汉复兴有望,怎是乱国之诏。”
“嘉不知,正要向前辈就教,敢问何故。”郭嘉微微拱手,笑问道。
“这话,当年在颍川书院,先生已经说过,现在,倒是不必再提了。”郭嘉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冷哼一声:“孔孟之前,天下也无儒学,那儒学在当时大贤看来,恐怕也是左道傍门,恰是因为有尔等这些食古不化,抱残守缺之人,才使后辈学者,无胆创新,岂不知,先生所言所行,看似德高望重,实则与天下无益,于学问而言,倒是扼杀超出先贤之机遇,若所谓有德者,都如元常先生这般,那嘉恶感觉,这世上,还是少些这等崖岸自高的有德之人,或许会好些。”
“陛下所言……甚是。”事已至此,如果之前,他们还能辩驳,但现在,世人所言,被郭嘉一一辩驳,气势已失,现在再说,反而成了强词夺理。
“幼阳公此言差矣,便以我朝为例,高祖德行如何,诸位当知,却终究坐拥天下,立下汉家四百年基业,陈平、韩信,德行皆有瑕疵,然却助高祖成绩大业,诸位为何视若不见?我大汉以德、孝彰显域外,然内,倒是以法度束缚,若以一地生民为例,德行有亏者,却能令生民丰衣足食,德行高却胸无点墨者,本身操行得空,却没法律治下百姓安居,流民四起,德行再高,于民又有何益?”
司马防皱眉看着郭嘉道:“本日,我等共聚一堂,所为者却非来论古今之别,而是为招贤令之事,如奉孝所言,无德之人,或许有才,能令处所昌隆,但奉孝可知,无德之人,多出自豪门,你可知为何?”
“您……”丁冲被郭嘉一顿言语说的胸口一窒,指着郭嘉,却说不出辩驳之言。
“孔子也曾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贤于弟子,古人一定就比前人差,试想,若世之学者,皆不如前辈,一代更比一代弱,那今之圣贤,难道连古之匹夫都不如?”郭嘉看向钟繇道:“我等虽敬先贤,然所敬者,乃先贤开书立说之气度与派头,但若说学问,自该精益求精,力超前辈,如此,方可令天下越加昌隆,似元常先生所言,我辈学者连与先贤一较之气度、派头都没有,又如何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