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德眼里闪过痛苦之色,沉声道:“会的,二弟只是失散,此番兵乱过后,为兄亲身去寻他。”
伏完信赖有很多朝臣都是与他一样的设法,当然也有朝臣悔怨,因为有一些朝臣为了向李傕郭汜表忠心,或是思念家眷,特地差人从左冯翊和河东郡把家眷接了返来,此番全数遭劫。
“张将军?”宣璠一时候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次何止是他家,混乱当中跟随天子的大臣后辈失散很多,就是很多大臣也失了性命,当此之时,谁能相顾?儿子伏均那句话已经是很多人的心声,他亲眼看到有大臣死前痛呼:恨不去长安!
拂晓之时,圆月将要西沉,天气更暗,杜陵县西境,道上追击厮杀的兵马连续数十里。
伏均咬牙不语,他如何不晓得现在景象下二哥伏雅既然走失,那多数是遭受不测了,但老是抱着几分幸运的扣问伏德,他一样也晓得,此中兄长伏德也不抱但愿了,只是在安抚他罢了。
紧跟着传来一阵喧闹声,那些凉州人仿佛真的退了。
李傕刺杀射声校尉沮鯭,又领兵前追,未几时断后的步兵校尉魏桀也被殛毙。
大臣们久经世事,存亡面前还能平静面对,那些家眷和宫人却不成,特别是宫人大多却都是少女,她们能够设想落入贼兵之手的惨状,不由纷繁低泣。
内里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而家兵的抵当声越来越小。
月兔西走,时候渐移,杜陵县东面大道不远的一处里坊当中,廷尉宣璠、光禄勋邓泉、大长秋苗祀、侍中朱展与数十个家眷、宫人跟从不上车驾,遁藏到了这里,却引来数百贼兵围困,只要随行的数十个家兵和部曲抵挡。
车马当中,伏均和兄长伏德共挤在一辆马车上,一夜顶着瑟瑟北风,伏均身子几近冻僵,面色惨白,牙齿咯咯作响。
身后是厮杀声和惨叫声,另有被抛落的宫人抽泣声,整整一夜,伏均对这些声音已经听得麻痹了,车驾步队中的人已经丢了大半,大汉朝廷竟堕入如此狼狈的地步,只让人绝望。
世人无言,他们谁不晓得伏雅的mm伏寿是当今皇后,不过一想到天子皇后现在的情势,感觉樊稠倒也没说错。
他们唯有逃出大道,向两旁里坊遁藏,但这些朝臣也是追兵的目标之一,特别是那些宫人,大多都很有姿色,吸引了很多乱兵分开去追。
安集将军董承大声道:“沿河向北,过灞桥!”
李儒摆出一副黯然的神情,长叹道:“此前张将军相迎,陛下却不去长安城,实为失策,不然坐守长安坚城,李傕、郭汜并无粮草,不过旬月而退,现在却成了这番景象,李傕、郭汜追来,更兼马腾韩遂十数万雄师,长安城亦被围困,不击退困兵,张将军难以出城救陛下,只能令樊将军伪作凉州人趁乱行事,但贼兵实在浩繁,又多有精骑,我等只能极力而为,不负将军之托,能救多少救多少。”
跟着杨定、董承、杨奉的多次得胜,贼兵追得更紧,车驾撤退的更急,很多车马在黑夜奔驰中倒下或破坏,车上随行的朝臣和宫人落上马车,再也难以跟上,天子在前得空顾及,他们皆被杨定、董承等人丢弃。
垂垂的内里的贼兵阵容越来越大,世人不由绝望了。
紧跟着又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违令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