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气味流转,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重新回转于身,吕布举头而立,笃定道:“他日将鲜卑人摈除之时,若吕布还存活于世,必为阵亡将士刻字立碑,永存于六合。”
吕布听到这话,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魏木生躬身退下,心头倒是为之一暖。
戏策对此不置一词,将手指放在嘴边,咬起了指甲,眸子微微向下。
吕布将这统统看在眼里,很猎奇的问了起来:“先生,你为何对一只飞蛾如此珍惜。”
侯成换了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一起横冲直撞,凡是有敢挡道者,直接就是一刀劈作两截。
当夜,围坐在火堆旁的崞县士卒们非常镇静,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将鲜卑人打败,并且是毁灭殆尽。
门帐被掀了开来,戏策走进帐内,吕布却浑然不知。
此时魏木生走了出去,对吕布禀报导:“鲜卑人衣甲已经全数汇集结束,死去的弟兄也都尽数安葬。”
…………
他现在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可谓是牵一发而动满身,决不能因为本身的喜怒而意气用事,导致士卒们白白丧命。
这是吕布第一次看到,这个睿智如妖的青年眼中透暴露了哀伤。
那只巴掌大小的飞蛾落在纱罩上,扑腾着翅膀想要钻进烛火当中。
斜挂的落日往山下沉去,夕照的余晖给此处平增了几抹金黄。
一只飞蛾朝戏策身前的火烛扑来,眼看就要葬身火海。
战役,终究迎来了序幕。
“我的儿!!!”
吕布建议了最后一波冲锋,将仅剩的十余名鲜卑士卒完整送去了幽冥。
吕布找了份云中郡城的地形图,将架台上的火烛取下,安排案桌,想要寻觅一个完美的破城之法。
将帅者,最忌妇人之仁。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降落的嚎叫,满盈的烟尘,全部平峰口都被这类原始搏杀的惨烈气味所覆盖所泯没…….
吕布闻言,语气中带着苦涩:“折损将士三百,重伤四百,宋宪背后两刀见骨,侯成身披数刀至今未醒,叫我如何欢畅得起来。”
吕布双手忖在桌面上,虎目微微泛红,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命令不留一个活口,或许,死的人会少上很多。”
戏策刚缩进袖袍里的手又伸了出来,悄悄赶了赶那飞蛾,却如何也赶不走。戏策只好拿起一旁的纱罩,悄悄的罩在烛火之上。
吕布的三百骑加快冲进人群,如虎入羊群,手中的兵器就是收割的镰刀,每挥动一次,就会有一名鲜卑士卒倒下。
戏策点头应了一下,却不见吕布下文,只好将目光投向吕布,只见其神形狼藉,脸上很有几分烦闷之色,戏策猜疑起来:“本日大胜,军侯为何闷闷不乐?”
等戏策找了个位置坐下时,吕布方才看到,拱手施礼喊了声“先生”。
进是死,退也是死,何不搏命一搏!
而跟了吕布有段光阴的老兵痞们,天然被这群新入伙的士卒奉为前辈膜拜,口沫横飞的讲着吕布当初是如何冲的敌营,又如何如何活捉了哈蚩怙,归正吹牛逼不费钱,如何牛逼如何吹。听得新入伙这一帮人是心神摇摆,神驰不已,擂胸只恨本身没能早日投身吕布帐下。
门路不宽,侯成很快就和劈面冲杀而来的魏木生在中间见面,两人胜利将这一条大蛇斩作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