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主帅的位置处坐下,沉着眉头,俊朗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胜利的高兴。
这是吕布第一次看到,这个睿智如妖的青年眼中透暴露了哀伤。
但是他不能。
战役,终究迎来了序幕。
那只巴掌大小的飞蛾落在纱罩上,扑腾着翅膀想要钻进烛火当中。
方才吕布去看望了各营受伤将士,人数竟多达七百之众,此中有近四百人短时候内不能再上疆场。
此时魏木生走了出去,对吕布禀报导:“鲜卑人衣甲已经全数汇集结束,死去的弟兄也都尽数安葬。”
吕布找了份云中郡城的地形图,将架台上的火烛取下,安排案桌,想要寻觅一个完美的破城之法。
进是死,退也是死,何不搏命一搏!
这让吕布心头非常难受,他恨不得直冲云中郡,单枪匹马的殛毙一翻,将内心的愁苦尽数宣泄出来。
郝萌现在也从火线杀出,四百弓箭手搭弓上箭,对着从火线逃出来的鲜卑人,个人狂射,回声而倒者上百人,完整断了鲜卑人的退路。
等戏策找了个位置坐下时,吕布方才看到,拱手施礼喊了声“先生”。
吕布重新规复了斗志,戏策天然乐见其成。
吕布闻言,语气中带着苦涩:“折损将士三百,重伤四百,宋宪背后两刀见骨,侯成身披数刀至今未醒,叫我如何欢畅得起来。”
戏策对此不置一词,将手指放在嘴边,咬起了指甲,眸子微微向下。
“我的儿!!!”
而据此悠远的太原郡,有一处占地极广的深庭宅院中,却传出了一声非常惨痛的哀号。
门帐被掀了开来,戏策走进帐内,吕布却浑然不知。
中军大帐内。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降落的嚎叫,满盈的烟尘,全部平峰口都被这类原始搏杀的惨烈气味所覆盖所泯没…….
…………
吕布的三百骑加快冲进人群,如虎入羊群,手中的兵器就是收割的镰刀,每挥动一次,就会有一名鲜卑士卒倒下。
宋宪手中提了个圆轱轳,法度很慢,却又果断非常,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衣袍染血,后背更是被长刀割了两道可骇的裂口,可见森森白骨。
涣散安息的鲜卑军刹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人还将来得及去摸搁置一旁的兵器,就被长枪贯穿了头颅,洒在地上的鲜血热气腾腾。
吕布听到这话,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杀至魏木生处,又重新折返,人不死绝,马不断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