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益虽从一贫里农夫,参军四十余年,从梁晋争霸,一向到唐、晋前后灭亡,先投奔契丹,又臣服大汉。一起从底层打拼到现在的职位,所倚仗者,除了那一身武勇以外,便是还算灵敏的政治嗅觉。
闻言,侯仁宝缩了一下脖子,两腿微颤,忙不迭地退下了。
“再敢酗酒,我必然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侯益冷冷地说了句。
“感受。”
东京南城,一匹老马拉着一驾马车,晃闲逛悠地穿过狭小的街巷,几经兜转,停在一所宅邸面前。宅门不小,却透着一股子混乱。
见侯益神采和缓下来,打了个嗝,侯仁宝凑上前,神采端庄了些许,问道:“爹,见那些宰相没用,你何不直接去觐见天子?”
拖了半个多月,在侯益心态“被安静”下来以后,刘承祐终究想起了此人,传召。
“当初,如何就迷了心窍,受那王处回的勾引。接管契丹伪命的人那么多,除了杜重威,朝廷也都赦其罪恶。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
闻言,侯仁宝仿佛吓了一跳,摆摆手:“爹,这话可不能胡说,侯家危在朝夕,如果传出去了,可就更加不妙了。”
侯仁宝埋下头,装死。见他这副模样,侯益忍不住叹口气,对这个儿子,他也是死了心了。所幸其他几个儿子,还算长进。
这小我,固然没甚么文明,但见地出奇地高,且很会说话,目光灵敏。在几十年的战乱当中,常常能站对步队,屁股坐正。
听这话,侯益差点没气出脑血栓,双目一瞪:“我若能见到天子,还用去求他们?”
闻到他嘴里的酒气,更是怒由心起:“天子明诏禁酒,侯家本就危在朝夕,还勇于府中猖獗,你是怕招不来开封府和巡检司的人?”
在这方面,能让冯道都甘拜下风的,明显也不是个凡人。
管事脸上闪过一丝不天然,支吾着,低声解释了一句。
见其避重就轻,刘承祐也就陪着他扯淡,将御案上的一封奏章盖起来,清冷的声音自嘴里透暴露:“你可晓得,先帝是如何评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