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稍顿,刘承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揣摩了一会儿,看向郭荣:“至于薛琼,你晚点,拿一份初定的龙栖军法,给他送去!”
“如薛琼之言,若龙栖军士,大家如此,那......天下大可去得!”郭荣必定地答道,语气中粉饰不住赞成。
刘承祐却偶然听这无甚营养的谈吐。刘承祐内心也清楚,那些捐募资财的辽州名誉,恐怕不会是志愿的。或许,薛琼本身还截留了一部分。不过对此,刘承祐并没有穷究的意义。
“殿下筹算赏甚么?”张彦威有些猎奇。
“是!”慕容延钊瞥了薛琼一眼,报命而去。
“这个杨都头,申明在外,胆量确是不小!”刘承祐语气中透着点玩味。
“是!”薛琼很见机:“下官辞职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下官受点委曲没甚么,然所运辎需,关乎军情战事,拖延之下,误了时候,下官可吃罪不起。何况,若龙栖军士,大家如此,下官恐其废弛殿下您的威名啊......”
“不敢,都是下官该做的。”薛琼赶快应道。
听其叙完,刘承祐点了下头,顿了顿,方才平高山说道:“有劳薛使君了!”
身份的加成感化是很大的,在刘承祐面前,薛琼没有一点倨傲,低眉扎眼的,说话间,眼神不是偷偷瞟向刘承祐。只可惜,瞧见的只要那张过分安静的脸。
“殿下早已声扬河东,自有威名。”张彦威嘿嘿拥戴一句。
有点把不准刘承祐的态度,慕容延钊倒是忍不住出言保护:“殿下,杨业严格听参军令,忠于职守。反倒是那薛刺史,前倨而后恭,还差点强闯虎帐......”
听刘承祐的安排,帐中三人不由互视了一眼,很快,暴露了点含笑。
薛琼一下子变了脸,对着刘承祐长身一揖,语气郁愤地诉起了苦,将北哨临检那点事讲了一遍。
此时,张彦威开口提示刘承祐了:“殿下,您方才但是承诺那薛琼,给他一个交代的。”
“不知龙栖第四军批示使,是何人?”薛琼问道。
想了想,刘承祐说:“薛使君辛苦了!军中不便,且于虒亭镇中安息。”
在当日初南下之时,刘承祐便已见过薛琼。此人在官方的官声口碑并不好,脾气暴躁,为人霸道,待下刻薄,贪黩财贿,亲戚也多有逼迫良善的行动。
刘承祐冷静地听这薛琼倒苦水,等起讲完了,方才回过神普通。略作沉吟,抬手安抚:“底下人确切是过分了,薛使君受委曲了。如许,你临时入虒亭镇安息,孤调查清楚,必然有所交代!”
“如何措置杨业?”
何况,那些缺点,算不得甚么大题目。比起那些一味以公肥私,无节制压榨剥削生民的官、将,这薛琼还算有些“底线”的。以是,刘承祐对薛琼的态度,还算驯良。
见慕容延钊语气稍急,刘承祐挥手止住他,吸了口气,扭头问陪侍在侧的郭荣:“你如何看此事?”
“殿下贤明。”闻言,薛琼脸上挂着点奉迎的笑容,解释道:“此次是下官自辽州府库出资采购,又有本州名誉、商旅,献捐资财,以助雄师。”
“何谈措置?杨业与其部下,殿下当赏!”郭荣接着刘承祐的话,慎重抱拳。
待其退下,刘承祐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淡淡地说道:“才晓得,我,竟然另有些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