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兄,你且于帐中安息半晌,王、高二公,稍后即到!”入内,指着安插简朴的军帐,李万超抱拳一礼。
前节度使张从恩去汴之前,将军政尽委于三人,知节度留后赵行迁、节度判官高防另有潞州巡检使王守恩。
眼下的上党,军政皆掌于高防、王守恩之手,这两人都是张从恩留下来帮助赵行迁的。王守恩还是张从恩姻家,服丧期间被召来委以要职,成果契丹使者至后,揽权敛财。怒而生恨,与高防一同谋,将赵行迁架空了。向训受命一联络,更是毫不踌躇地献诚了。
“那是天然,请向兄放心!”
半夜时分,晋中大地还覆盖在一片如墨的暮色中,一支马队擦着黑,仓促南来。在上党城外,分为两波,大队过城,持续南行,小队十余骑,举着火把直接朝上党城挨近,领头的恰是向训。
“三位,鄙人已是身心俱疲,上党之事,就烦劳你们了。我便于这帐中,再睡一觉,但愿我醒来之时,全城尽是佳音。”见状,向训表示得非常轻松。
“此事倒也无虞!”高防说话了,此人一脸慎重相,看着就令民气安:“上党军队,尽在我等把握,赵行迁与契丹括钱使翻不起甚么波浪。倒是那耿崇美,殿下顾虑的有事理,不得不防。”
独一的不肯定身分,就是肃锐批示使李万超了,他麾下有一千多肃锐军士屯驻上党。但是,此君的态度乃至比高防的还要倔强,当年阳城大战,这位还领军与契丹人血战过。
嘴里嚼着东西,向训说话稍显含混,但三人明显都听清楚了。在向训目光下,巡检使王守恩当即表态:“我等盼王师如盼甘霖,必然率城以归!”
王守恩这小我,要说他有甚么才气,那倒不见得,为人分外贪婪,每任职处所,以剥削为事,且毫无下限。只是他家世豪贵,有个非常短长的老子,受其庇荫,一起官运亨通。
向训带人,勒马于安然间隔以外,喘气多少。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城垣,直接亮明身份:“鄙人是高判官与王巡检的朋友,烦劳去通禀一声,夜驰上党,有急情相告!”
向训的脸上,髯毛蔓杂,两眼仿佛已有些恍惚,尽显疲态,一副糜顿的模样。南北持续驰驱,甚少停歇,又是夜行,两百来里路程折腾下来,向训也确是不轻易。一倒下,便进入呼呼大睡的状况,身材的疲惫仿佛伴着那一阵阵烦复的鼾声散去。
城中,肃锐军驻地,向训被批示使李万超迎入他的军帐中。李万超身形健旺,脸孔结实,头上带着一道较着的伤疤,一看就晓得这是名历经戎事的将领。
其父王建立,是随唐明宗起家的名臣,是个极其短长的人物,脾气严烈,手腕酷辣,殛毙虽多,却极具威名,曾权贵至封王。纵观五代诸朝,异姓封王者,固然很多,但能封王的,都是一时豪杰。
对上党城中的伤害局面,哪怕再痴钝的人,都能发觉到。北有河东兵马出境虎视眈眈,内部又离心离德,但赵行迁却没有涓滴体例,现在只能与契丹来使龟缩于节度帅府,苦苦等候着耿崇美的到来。到现在,连催促求援的信,都发不出去了。
而这高防,便属于河东武将个人中的一员,且是数量最为庞大的一个层级。他是土生土长的晋人,武将世家,往上两代都是跟着晋王李克用、李存勖父子打江山的。职位虽不高,申明也不显赫,但始终活泼在政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