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阳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我们上海分号,此后统统都听薛大人的。厦门、福州、宁波三分号,此后也归薛大人节制。并且我们此后无需再刺探得那么详细,只要搞清楚英、法两国联军何时北犯直隶便可。”
“有何分歧适的?”
任钰儿楞住了,游移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刘先生,我四哥为何让您问这个?”
三人坐着等了不大会儿,任钰儿换上官家蜜斯应当穿的衣裳赶了过来。
“实不相瞒,四爷来信了,小伍子昨天下午送来的。”
刘山阳正筹办开口,苏觉明从楼下跑了上来,扶着门框道:“刘先生,包尔走了,任蜜斯传闻您有要事相商,说换身衣裳就过来。”
“刘先生,您是说……”
之前她只是已故嘉定儒学训导之女,以及曾在上海为过官的太仆寺少卿韩大人的义妹。年前苏松粮道薛大人调任上海道,道台夫人也不晓得喝了甚么迷魂汤,竟主动提出与她义结金兰,就这么又变成了薛道台的小姨子!
如果只是攀上新任道台的高枝也就罢了,初六那天她竟跟洋人一样在第宅里摆酒设席,聘请英、佛、美三国领事、副领事、通译官和各大洋行大班,不但跟洋人吃吃喝喝,谈笑风生,吃完以后还跟洋人搂搂抱抱跳舞。
别人或许想不通韩秀峰为何要把人往故乡赶,三天两端去洋人领事馆的任钰儿很清楚韩秀峰的良苦用心,衡量了一番决然道:“刘先生,您别劝了,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去。您晓得的,我不但懂英吉利的说话笔墨,还能听懂一些法兰西话,我去都城必然能帮上忙的。”
“啥事?”
上海几年无战事,这个年过得比往年要热烈。而洋人只过洋节,不过年,让紧挨着上海县城的租界少了几分年味儿。
刘山阳不想跟她绕圈子,直言不讳地说:“钰儿,你知书达理,应当晓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事理。以是你四哥在信中说了,你哪儿都能够去,唯独不能再呆在上海!”
……
广东籍的翻译堂内倒是有几个,可他们谁也不肯意去。一是太常日子过惯了,不肯意再涉险;二来他们就算归去也只能在黄大人麾下效力,却不能在本省为官,感觉回广东故乡没啥前程。”
“四爷远在都城,就算有人弹劾,大可一推了之。不管如何弹劾,也牵涉不到四爷,而牵涉不到四爷,那就是钰儿一小我的事。朝廷能够治文武官员的罪,难不成还能治钰儿一个女子的罪。”
“广州被洋人占了,事情不但没完,还加上了一个赔款的前提,朝廷天然是不会承诺的,以是洋人迟早会扬帆北上,朝廷迟早会与洋人一战。这仗如果能打赢,钰儿有功;这仗如果打输了,又有人落井下石,弹劾薛大人与洋人私通,到时候钰儿就是阿谁帮着穿针引线的祸首祸首。”
“可任蜜斯一样是四爷的义妹!”
任钰儿没想到刘山阳会这么问,想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反应过来:“您说得对,我哪儿都能够去,唯独不能呆在这儿。”
也正因为没城里热烈,任钰儿这个“假洋婆子”的一举一动显得格外刺眼,有关于她的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又没别的事,仿佛他们后天筹算在甚么处所布道,问任蜜斯有没有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