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筹算让你去天津代理长芦运同。”
孙五爷如何也没想到两江、湖广的战事如此吃紧,紧盯着韩秀峰问:“那你接下来有何筹算?”
吉云飞在都城蹉跎那么多年,现现在还是个编修;敖家兄弟资格尚浅,希冀他们两兄弟任事不晓得比及猴年马月;江昊轩、王支荣更不消说,他们这辈子我估摸着也就如许了。伍辅祥官居吏科给事中,倒是前程无量,可他从未把自个儿当重庆府人,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两江虽有很多文武官员就义,但并没有全军淹没。如果没猜错,秦日纲之以是没乘胜追击,不是因为粮饷不济就是因为别的事打不下去了。估摸着在一两年内,两江官军何如不了他们,他们一样何如不了官军。”
如果呆在家里终养老母,的确能避开肃顺与文祥的纷争。
费二爷大吃一惊:“皇上如果恩准了咋办?”
费二爷忍不住问:“咋了?”
韩秀峰就这么坐在石桌前深思了很久,俄然苦笑道:“二爷,皇上必然感觉我变了,感觉我韩秀峰不再是之前的阿谁韩秀峰。”
“五爷……”
“不说了,再说就是能人所难。”
“比拟长毛,我更担忧洋人,不过就算想进京也不能就这么等守制期满去。二爷,您老帮我考虑考虑,拟份折子奏请去两江效力。就说我本来筹算诵经祈福的,一听到两江的动静就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想去两江平乱,想为皇上分忧!”
韩秀峰蓦地想起到面前这位“老顽童”才是巴县士林真正的魁首,比段大章、黄钟音和已仙去好几年的顾忠政更受学子们恭敬,可衡量了一番还是愁眉苦脸地说:“五爷,秀峰岂能不晓得您老的良苦用心,可外头都乱成啥样了,现现在光靠读书没用。”
费二爷看着他的背影,无法地说:“志行,如果没猜错,五爷这是受人之托。”
“杜三……杜三也死了!”韩秀峰放动手札,眺望着东边的山峦,凝重地说:“刘存厚身陷重围时,刚从刘存厚那儿分开的杜三被一股长毛追上。他那两个活着返来的部下说,他本来有机遇逃命的,可为了保住刘存厚划一乡托他往故乡寄的银子和家书,竟义无反顾带着六个巴县后辈殿后,让活着返来的那两个巴县后辈领着他在泰州招募的船工海员,带着一船银钱和几十封家书先走。成果银钱和信没事,他和那六个巴县后辈全战死了。”
“谢大人赏茶。”
从听到“朝中没人”那句话时,韩秀峰就认识到孙五爷是受东川书院乃至本县学子之托来的。那些读书人寒窗苦读究竟图个啥,不就是图个金榜落款退隐为官,而现在又不比之前,光文章做得好考落第人乃至进士都没啥用,想仕进得有人提携!
“他传闻我要来你这儿避暑,托我问问你接下来有何筹算。这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你已返来一年多,算上从都城返来时在路上担搁的时候,再过几个月就孝满了。”
“皇上必然感觉我变得越来越像那些陈腐的官员,不然也不会给脸不要脸,都已经下旨夺情了还赖在故乡不奉诏。”
“五爷,您老怎会想起说这些。”
“是啊,这日子过得是真快。”韩秀峰喃喃地说。
“此话怎讲?”
“外头是乱,可前人云: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你韩志行不但不是匹夫,并且简在帝心,圣眷恩隆,更应当出去经世济民,做一番大奇迹。至于读书……真如果没用,你为何出资筹办这慈云书院,又为何让你的那些子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