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发呢,茂发没事吧?”
工夫如梭,转眼间又进入八月。
费二爷反应过来,赶紧推了推睡得正香的韩秀峰,然后起家迎上去道:“罪恶罪恶,五爷驾到,我等竟有失远迎。”
“何止江北大营。”
“只是怒斥?”
“因为没奉诏移孝作忠的事,前些天刚被皇高低旨怒斥过,骂我没知己,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朝廷,乃至骂我一个七尺男儿都不如一个女子!幸亏这道谕旨不是明发的,不然真会立名天下,说不定会被那些早看我不扎眼的御史言官弹劾。”
“向帅败退丹阳,现在甚么景象我也不晓得。”韩秀峰揉了一把脸,接着道:“战局急转直下,在短短数月间,江北大营、江南大营接踵被长毛所破,传闻在向帅军中效力的内阁中书何恒也战死了。我在泰州时的老友张翊国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晓得打过多少次败仗烂仗,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捡回条命,可此次却没之前那样的好运,也在江北大营被击破时战死了。”
江北官军崩溃,统辖江北军务的钦差大臣托明阿逃往三汊河。长毛一鼓作气,又接连攻陷三汊河官虎帐垒一百二十多座,托明阿只能率残部逃往扬州东北的邵伯。”
就在其大队兵马筹办集结,筹算由浦口渡江时,官军光复浦口,秦日纲担忧被官军半渡而击,又率部返回瓜洲,在瓜洲休整了几天,大肆渡江,攻占黄泥洲后乘胜猛攻高资,拟打通回江宁之路。
吉尔杭阿自镇江九华山大营率兵去援,成果在一个叫做烟墩山的处所被秦日纲所围。吉尔杭阿与之鏖战五日夜,中炮而亡。我巴县同亲江宁知府刘存厚护尸突围,半路被长毛所截,战死就义。副都统绷阔投江,副将周兆熊战死。”
“不知者不怪,老弟无需多礼。”孙五爷拱拱手,随即走上来踢了踢仍在呼呼熟睡的韩秀峰:“志行,醒醒,明白日睡啥子觉!前人云寸金难买寸工夫,这大好光阴不是用来睡觉的,比及了我这把年纪悔怨就晚喽。”
“皇上可否龙心大悦秀峰不敢期望,只求皇上不再生我的气。”
但韩秀峰不这么以为,一脸无法地说:“您老有所不知,皇上这么做实属无法,一是朝廷没那么多粮饷,养不起那么多兵勇;二是洋人以修约为由不竭起衅,随时能够北犯京畿,皇上得居安思危,以是要把僧王和没遣返裁撤那两万兵马留在京畿。”
一起苍松夹道,青霭虬盘,菖蒲涧溪,水至山颠而下,泠泠之声与松簧对鸣,如歌如乐。
“谢五爷提点,我得空就看。”
细心想想,朝廷仿佛错过了一个“犁庭扫穴”的好机遇。
县城酷热,瓷器口也热,孙五爷带着书童和老仆再次来到慈云村,听韩大说韩秀峰和费二爷搬山上的竹林院去了,连茶也没喝一口就马不断蹄上山。
长毛的镇江守将吴如孝多次派兵西出策应,均被官军所阻。为突破僵局,秦日纲派冬官正丞相陈成全乘划子突破官军封闭,抵镇江见吴如孝,商定东西会攻。秦日纲随后率军东攻,与官军苦战于汤头,相持不下。
“皇上究竟咋想的!”孙五爷放下茶杯,喃喃地说:“僧格林沁光复连镇,活捉林凤祥以后,皇上为何不命他率兵南下一举荡平长毛?反倒命其裁撤斥逐几万兵马,命其回京持服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