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如梭,转眼间又进入八月。
吉尔杭阿自镇江九华山大营率兵去援,成果在一个叫做烟墩山的处所被秦日纲所围。吉尔杭阿与之鏖战五日夜,中炮而亡。我巴县同亲江宁知府刘存厚护尸突围,半路被长毛所截,战死就义。副都统绷阔投江,副将周兆熊战死。”
县城酷热,瓷器口也热,孙五爷带着书童和老仆再次来到慈云村,听韩大说韩秀峰和费二爷搬山上的竹林院去了,连茶也没喝一口就马不断蹄上山。
“皇上究竟咋想的!”孙五爷放下茶杯,喃喃地说:“僧格林沁光复连镇,活捉林凤祥以后,皇上为何不命他率兵南下一举荡平长毛?反倒命其裁撤斥逐几万兵马,命其回京持服守孝!”
长毛的镇江守将吴如孝多次派兵西出策应,均被官军所阻。为突破僵局,秦日纲派冬官正丞相陈成全乘划子突破官军封闭,抵镇江见吴如孝,商定东西会攻。秦日纲随后率军东攻,与官军苦战于汤头,相持不下。
“是啊五爷,如果早点捎个信,我等也好下山恭迎。”费二爷一边帮着泡茶一边笑道。
“只是怒斥,勇号还在,顶带也在,督办川东团练的差事一样没丢。”
就在吉尔杭阿收拢溃兵之时,秦日纲竟调转兵锋,自金山渡江北上,与瓜洲长毛汇合,然后乘江北官军疏于防备之机,猛攻土桥,冲破官军为围困瓜洲长毛而修建的土围长墙,连破虹桥、朴树湾等官虎帐盘。
“如何个不得已?”
“因为没奉诏移孝作忠的事,前些天刚被皇高低旨怒斥过,骂我没知己,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朝廷,乃至骂我一个七尺男儿都不如一个女子!幸亏这道谕旨不是明发的,不然真会立名天下,说不定会被那些早看我不扎眼的御史言官弹劾。”
韩秀峰挠挠脖子,不无难堪地说:“跟着大师诵过两次,斋戒我一向在谨守,不信您老问二爷,我打上山到现在都没吃过荤腥。”
“不知者不怪,老弟无需多礼。”孙五爷拱拱手,随即走上来踢了踢仍在呼呼熟睡的韩秀峰:“志行,醒醒,明白日睡啥子觉!前人云寸金难买寸工夫,这大好光阴不是用来睡觉的,比及了我这把年纪悔怨就晚喽。”
慧明和尚昂首一看,仓猝起家道:“阿弥陀佛,本来是孙施主!”
“这么热的天,本就应当吃平淡点,”孙五爷笑了笑,想想又提示道:“都说伴君如伴虎,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闲暇之余别帮衬着睡大觉,也得翻翻经籍。不然将来进京面圣,皇上让你背一段经文,你一句也背不出,到时候可就是欺君之罪。”
但韩秀峰不这么以为,一脸无法地说:“您老有所不知,皇上这么做实属无法,一是朝廷没那么多粮饷,养不起那么多兵勇;二是洋人以修约为由不竭起衅,随时能够北犯京畿,皇上得居安思危,以是要把僧王和没遣返裁撤那两万兵马留在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