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微微点点头:“公然锋利,接着念。”
“东翁,晚生痴顽,另有件事想不明白,韩四既然想提示皇上,那他为何不具折上疏?”
“桂良不能被究办!”
让彭蕴章不敢信赖的是,柏葰竟以处斩宗室非同小可为由,哀告皇上法外施恩,而文祥明显晓得皇上不会轻饶耆英竟然跟着附议。
“主战轻易,主和难,可现在的景象又不容跟洋人开打,只能接着跟洋人周旋。而桂良、花沙纳等人想尽体例才周旋成现在如许,换别人去难不成还能周旋出个更好的成果?”
长江自吴溯蜀,中贯天下之半,与海口景象分歧。海口互市,已为失计,然辟之于人身,犹四肢瘫痪之疾也。内江华洋杂处,则疾中亲信矣。东南漕运,非海即河,大江为出入所必经,设一日江海并梗,何由而达?仕官、商贾之来往,章疏,文报之驰递,海非要道,江实通衢。洋人但以数船横截江路,则南北将成两界……”
“皇上不是早命僧王去天津办理防堵了吗?”
杨先生想想又不解地问:“东翁,您说韩四想提示您,也想借帮耆英讨情之机提示皇上,可他究竟是何企图?”
“逼皇上在丧权辱国的和约上御批用玺,不管他桂良如何抵赖,其罪恶比拟耆英只重不轻!这动静一旦传开,不,应当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最迟明天就会满朝哗然,翰詹科道,六部九卿,定会争前恐后上疏奏请治桂良等人的罪。耆英都被赐死了,你说桂良该当何罪?”
“他为何这么做?”
“他是想以此提示我等和皇上,朝局不能被群情激奋的御史言官所摆布。”见杨先生似懂非懂,彭蕴章想想又解释道:“赐死耆英轻易,但赐耆英他杀却犯警办罪恶更大的桂良,拿甚么去堵悠悠之口?可真如果法办桂良等人,此后谁还敢去跟洋人周旋?”
钦差大臣桂良、花沙纳,直隶总督谭廷襄和户部侍郎宗伦、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乌尔焜泰等人,不但未经奏请就跟洋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和约,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奏请皇上在丧权辱国的和约上御批用玺!
“这也太荒唐了。”
果不其然,皇上大怒,气得要革他们的职。
“洋报酬何不跟他们谈?”
“最要命的是,据桂良、花沙纳所奏,洋人现在都不太情愿跟他们谈了。”
幸亏肃顺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连恭亲王都上疏奏称处斩耆英有损皇家颜面。皇上才没惩罚柏葰和文祥,乃至法外施仁,传旨宗人府及刑部尚书宣示朱谕,赐耆英他杀!
皇上不但是大怒,连杀他们的心都有,方才畴昔的这半天,彭蕴章都不晓得是如何熬过来的,被老仆接到家中脑袋里还在嗡嗡响,像是害了一场大病。
“僧格林沁是去了天津,可靠一帮刚收拢的残兵败将,那里堵得住洋人?他乃至在奏报上直言不讳地称,现在开仗实无掌控。”
“那皇上是甚么意义。”
“是啊,写的真好。”韩秀峰轻叹口气,转头苦笑着问:“仲华,你感觉呢?”
不等韩秀峰开口,荣禄便转头道:“钰儿女人,说了你或许不信,我估摸着皇上不但不会惩罚他,还会升他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