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完工的那一天,韩老爷不但专门编了一个团首营还亲身兼任监正,让那些文武监生推举什长和哨官,再让哨官们轮番充当团正。
张之洞被搞得啼笑皆非,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陈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擦着汗咧嘴笑道:“四爷,别说您内心没底,我内心一样没底,要不再挖条沟,确保万无一失。”
“巴县保甲局,第一排!綦江安稳团,第二排!”
韩秀峰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
陈虎却不是很对劲,跳下栅栏走到世人面前,冷冷地问:“平时如何跟你们说的,不要慌不要慌,可放完枪还是慌了,装填的那么慢,你们如何不再慢点?”
每天卯时二刻在校场列队,韩老爷亲身领着他们跑操,从校场跑到劈面山头再跑返来。
早晨让世人给各自的部下讲三国,不会讲的也得学着讲,讲得好的赏一天假,能够去桐梓那边的旅店垭或略微远点的安稳镇吃顿好的,把一帮读书人弄得像平话先生。
韩秀峰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我已经差人跟地主说好了,破坏多少庄稼就赔他多少粮。”
“陈天如,你卖力督战,发明谁敢临阵畏缩,格杀勿论!”
“射杀耕牛是不大好,传出去说不定会被人弹劾,但杀牛练胆总比杀人练胆好,”韩秀峰笑了笑,又凑他耳边道:“牛肉比猪肉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过牛肉了。贱内今儿个不到,明天也会带着娃过来,恰好让她们也饱饱口福。”
“六十步!”
“八十步,七十步!”
陈虎一边在行列前查抄,一边呵叱道:“记着平时是如何教你们的,不管遇着甚么事都不准急,不准慌,统统听令行事,明白不?”
费二爷愣了愣,赶紧道:“谁说我不吃的,记得让厨子炖烂点,年纪大了牙不好,不炖烂点嚼不动。”
张之洞骇怪地问:“韩老爷,您筹算让他们射杀耕牛!”
“乙哨上前,对准,放!”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安稳团监正许建业在“团首营”时跟陈天如同在左哨甲什,跟陈天如干系不错,早看陈占魁不扎眼,禁不住转头道:“就算枪子打不死,我们另有刺刀!陈占魁,这儿不是你耍威风的处所,待会儿也用不着光驾你。”
“话可别说太满,待会儿指不定谁救谁呢!”
“你也不想想牛多金贵,搞六头牛轻易吗?”韩秀峰瞪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从各团抽调些长矛手和刀牌手过来,好不轻易搞六牛头,不能光练火器团的胆。”
陈天如跟陈占魁本就是死仇家,岂能错过这个机遇,不假思考地拔出腰刀:“服从!”
刚开端那两天学营规,学曾国藩的《讨粤匪檄》,厥后要么学《兵技指掌图说》等兵法,要么听半个月前过来的费二爷读朝廷的邸报。
“不绑刀咋练胆。”
“二爷,我晓得您老舍不得那几头耕牛,但牛再金贵也没性命金贵。”韩秀峰一边扶着他往台下走,一边笑道:“再说摆这火牛阵之前,我已经让陈不慌拜过。您老如果……如果感觉光拜不敷,那早晨就别吃牛肉。”
“服从!”
砰!
这时候,保甲局的鸟枪手大多装填好了,阵前的硝烟也没之前浓了,张彪举着枪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兄们,只剩下一头,全给老子对准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