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秀峰涓滴不作伪的神采,柏葰信赖他所说的满是肺腑之言,不由笑道:“实不相瞒,老夫是谏阻过,不过老夫那会儿没多想,只是感觉以老弟的资格擢升鸿胪寺卿不太合适。”
“学台跟制台、抚台不一样,小九卿可充当,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一样可充当,他本来就是从五品,奉调回京立马能补上缺已经很短长了,何况做得还是日讲起居注官。”
见肃顺如有所思,陈孚恩接着道:“要不是雨亭兄您关照提携,他当年能从永定河南岸同知调任通政司参议?要不是雨亭兄您帮着驰驱,又哪会有现在的‘厚谊堂’?可他当年开缺回籍时,却连声号召也没打,就私行保举文祥代替他掌管‘厚谊堂’,莫非他真不晓得曹毓英是您的人?”
“他……他深受皇恩,内心只想着皇上,以是……以是回京以后得先向皇上禀报。”
冯小鞭岂能听不出韩秀峰的言外之意,仓猝耷拉着脑袋老诚恳实赶车,不敢再吱声。
家人站在门外谨慎翼翼地说:“禀老爷,就文中堂没见他,别的几位大人都见了。小的留意过,柏中堂和彭中堂见他的时候最短,他出来不大会儿就出来了。在曹毓英家呆的时候最长,他在曹家呆了三四炷香的工夫才出来,曹毓英还亲身把他送到门口。”
“又不是外人,何必搞那么浪费,再说现在还不能急着归去。”
韩秀峰的确没回达智桥胡同,而是赶到了工头军机大臣文庆家。
“省馆张馆长传闻您回京了也差人去找过余叔,问您能不能抽出半天时候,去一趟省馆,他好给您拂尘洗尘。”
……
“才从五品,那他这个状元公的官运也算不上有多亨通。”
肃顺下认识问:“您是说他会到处追求?”
韩秀峰衡量了一番,凝重地说:“肃顺大人家你必然认得,先送我去拜见肃顺大人。”
“好一小我贵在自知之明,难怪皇上如此正视老弟呢。”
“中堂大人抬爱,秀峰忸捏。”
“他是保举过,但倒是连同文祥一起保举的。他难不成真不晓得把这二人放在一起,皇上只会重用文祥,只会让文祥真正掌管‘厚谊堂’?”
冯小鞭想想又不平气地说:“他再短长跟四爷您还是没法比的,跟文大人一样没法比!”
刚坐上马车,小山东就欣喜地说:“四爷,小的跑得快,要不小的先归去通报一声,也好让文大人和王先生他们有个筹办。”
想到在革新吏治上,韩四真帮不上甚么忙。
冯小鞭又忍不住转头道:“四爷,传闻张少爷的那位堂兄是位状元!”
……
“日讲起居注官就是记录皇上言行的官员,都是翰林院和詹事府的官员以原衔充当的,在本部是几品就是几品。这有点像军机大臣和军机章京,能够说只是个兼差。如果没记错张之万应当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应当是从五品。”
“那你觉得他是从哪儿调回都城的?”韩秀峰反问道。
“他真如果懂礼数,为何不差人来跟您禀报?”
再想到俄夷在黑龙江挑衅,英夷更是派兵攻打广州城,乃至把两广总督衙门劫夺一空,咪、佛二夷也在蠢蠢欲动。面对此危局,朝廷既不敢战,又不能承诺西夷提出的那些前提,肃顺感觉陈孚恩的话有必然事理,毕竟真如果掺杂“厚谊堂”的那些事,很难说会不会被搞得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