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奉制台大人之命总办川东团练,你是奉旨督办!对了,你先看看军机处的这道公文,皇上不但赏你正四品顶带,还赏穿黄马褂,这但是天大的恩情!”
“那也得容我先谢过以后再恭喜。”
潘二又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如果那些溃兵没吓破胆,如果有几个敢转头殿后,只要选个险要的处所,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四爷早就跟你们说过,真如果到了狭路相逢的时候只要勇者能胜。你们是感觉那些犯上反叛乃至已经背了几条性命的乱民敢豁出去,还是你们部下的那些勇壮敢豁出去冒死?”
此次跟前次不一样,不学兵法,也不安营扎寨,更无需设卡盘问过往行人,而是熟谙綦江、南川与黔东边交界处的山川河道。全数步行,不得骑马,更不准乘坐抬竿,背着干粮和装满水的皮郛日行五六十里,每到一处,都要请本地的山民做领导,在熟谙四周的大小门路的同时,绘制更邃密的舆图。
统统安排安妥,韩秀峰陪着曹澍钟来到羊角村。
段大章不以为韩秀峰就因为这个去湖广,沉吟道:“不但要给夔州府下文,也得给曾国藩和胡林翼写封手札。跟他俩说清楚,志行这是去给他们送军饷的,如果在他们的地盘上有点闪失,休怪你我跟他俩割袍断义,不再念同年之谊!”
“你姑父来了,孙五阿谁老顽童也在?”曹澍钟骇怪地问。
韩秀峰仓猝将正筹办起家拜谢的曹澍钟拉坐下来,一脸诚心肠说:“曹大人,您跟我姑父乃同年,您是秀峰的长辈,您有难秀峰岂能袖手旁观?何况如果没您和杜府台就没现现在的川东团练,三个月前的那一仗,本就有您和杜府台的功绩,而是当属首功。”
潘二不想跟他绕圈子,指指前头的峡谷,再转头看看前面的山林,冷冷地说:“诸位,三个月前的那一仗你们是打胜了,可在我潘长生看来胜得却不是一两点幸运!你们那会儿追杀剿匪的那一起,跟我们脚下走得这条路差未几。我如果匪首,只要在前头的隘口两侧和背面的山林里埋伏两百人,多筹办些礌石竹枪,便能让你们冲杀在最前头的几个团全军淹没。”
“曹大人,我们还是说闲事吧。”
陈天如走着走着实在走不动了,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地问:“潘老爷,韩大人要舆图,让处所上的士绅绘制就是了。这里将来真如果有战事,我们不熟谙地形,到时候大可请几个山民带路,为啥非得让我们做这些事?”
“河南祥符人,道光二十四年进士,授江津知县前,曾做过广安、新繁知县,在四川为官的时候不算短,对风土情面都很熟谙,官声也不错,跟钱厚德一样是我川东可贵的能吏,不然制台大人也不会命他来总办川东团练。”
“来好几天了,正筹算明后天归去呢。”
“韩大人,濬祥大胆问一句,程府台来总办川东团练,那您呢?”
当曹澍钟念到命四川候补知府程祖润总办川东团练时,大帐内一片哗然。
想到那天与其说是追杀,不如说是赶鸭子,一帮文武监生不约而同点头称是。
陈天如反应过来,一脸难堪地说:“潘老爷,那帮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乱民哪懂兵法……”
韩秀峰赶紧干咳了两声,环顾着世人道:“诸位,鹿樵兄是秀峰陈情制台大人委派来总办川东团练的,实在诸位对鹿樵兄并不陌生,秀峰信赖鹿樵兄能办好团练,能带领诸位防堵住黔匪,能保我川东安然。在此,也恳请诸位此后像襄助秀峰一样襄助鹿樵兄!”